黃裳聞言來到窗邊,仔細地數了一下這條街上她所能看到的所有喪屍的數量,皺眉道:“不對啊,才二十六隻,你多報了兩隻。”
“南麵大約三十步的地方,你們稱之為汽車的紅色鐵盒子裏有一隻;北側街道的櫥窗裏關著另外一隻。”
順著墨芍所指示的方向看去,南麵的那輛紅色小轎車兩側的車門都緊閉著,但是黃裳現在的眼神很好,她能從後麵望到駕駛位上的一個頭的影子,原來是被困在了車裏;另外一個被困在北側小店裏的那個喪屍運氣就不太好了,不知什麼原因,它的整個身子都被壓在了沉重的櫃子下麵,隻剩下一隻腦袋轉來轉去,不仔細看得話還真看不見。
黃裳真誠讚美道:“牡丹,你真厲害!”
墨芍已經懶得糾正她的稱呼了,隻有黃裳能夠和自己說話,自然是她想怎麼稱呼自己都行,“雕蟲小技而已,如果你每天勤奮冥想鍛煉的話,將來也會像本座一樣厲害。”
有一件事情墨芍沒說,就算黃裳不修煉精神力,因為契約的關係,墨芍的修為也會不斷地轉給她,他們倆的元神是共通的,所以,墨芍的修為提高,黃裳的精神力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但是墨芍不想滋長黃裳依賴的心理,她得自己學會如何應用這些精神力,否則的話,就算是傳給她再多也沒有絲毫意義。
如果黃裳知道這種情況的話,那她此刻一定會得意洋洋地自比虛竹。虛竹吸收了逍遙派三大高手的內力,然而之前他得到逍遙子七十年修為的時候並不會用,還是天山童姥交給他運功的法門,他才躋身一流高手境界。
有墨芍在,黃裳根本不用愁精神力的修煉,她隻需要上愁自己肉體的鍛煉,技巧的成熟,還有心境上的提高就行了。
不知不覺間,黃裳慢慢向著成為“肉盾”的方向而靠攏,倒是無心插柳,竟然真的合了墨芍當初訂立契約時的初衷。
黃裳對一切能使自己強大起來的方法都認真對待,聽了墨芍的話,她頓時振奮起來,竟然產生了一種豪氣幹雲的氣概,冥想而已,她能堅持下來,有誌者事竟成,她相信自己會慢慢變得更加強大。
會議還沒有結束,外麵的喪屍依然在遊蕩著,黃裳摸上了她隨時背在身上的唐刀秋水,然後看著身後的少年,問道:“我說,要不要一起出去砍喪屍?”
……
於振軍很煩躁,於振軍很無奈。
一群人從從早上一直爭吵到現在,一派人另行主張直接北上去帝都,另一派人仍然堅持先去南部丘陵地區尋求軍隊的庇護,然後再尋出路。
兩隊人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連他這個隊長也不管了,所以於振軍很煩躁;但因為成員們各說各有理,都是一個學校裏出來的,又有過患難之情,所以於振軍很無奈。
他頭痛地捏了捏眉心,起身點了一根煙,青白色的煙霧漸漸升了起來,繚繞在金色的陽光裏,清晰到顆粒可見。他的家人都在部隊中,所以他是一定要去南部的,然而隊員裏有一部分學生是北方人,他們更願意直接去帝都,那些人搬出各種理由,於振軍說服不了他們,又不想看著他們去死。
去帝都何其困難!沒有充足的物質準備,沒有強力的自保手段,如何能輕率上路?
陽光愈來愈盛,刺得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這次會議黃裳沒有來,不知道她是怎樣想的。”
於振軍本是靠在窗邊吸煙思索,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樓下的街道上,原本遊蕩地喪屍不知是何種原因竟然少了很多,而且還在以一種隱秘的方式持續減少。
聽著兩方人馬吵鬧地聲音越來愈大,行為用詞也越來越不客氣,於振軍突然想起了曾經看到的一個畫麵:血色殘陽下,一個女人不斷地揮舞著一把長刀,她的手很穩,她的刀很準,她的眼神很平和,她的力道很堅定,仿佛就算是有座山擋在她麵前,她也會劈山尋路。
想到了那個女人堅定如刀的眼神,於振軍苦笑,自嘲一聲:“果然是修煉不到家啊。”
語罷,他很平靜地回到了會議室裏,很平靜地看著口沫橫飛的人們,很平靜地掏出了一把隨身攜帶的菜刀,狠狠地砍在了大桌子上,然後他看著頓時鴉雀無聲的眾人,很平靜道:“南下,不同意者,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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