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水一刀(2 / 2)

然而她的這種特性落在了他人眼中,便成為了冷酷異常的表現。

何光打了個寒戰,雙手撫了一下胳膊,有些恐懼道:“這人太可怕了,她怎麼就不害怕?”

於振軍心情很不平靜,事實上,從他遇見黃裳的那一刻起,心裏就沒有平靜下來過,究竟是怎樣的際遇或是才能讓她強大如斯?

是的,是強大。

無關乎力量、無關乎速度、也無關乎耐力或是那把刀,這是純粹上的氣的強大。

身體上的強壯、技巧上的熟練、還有麵對困難的勇氣等所有能表現出來的,都可以通過訓練鍛煉出來,於振軍從小長在部隊裏,對此深有體會。

然而黃裳的強大並不是那些可見的強大,那是一種感覺,仿佛她天生便該如此,那是一種氣的強大,是戰鬥中體現出來的一種氣,那種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的感覺,仿佛無邊的大海一般深邃而危險。

於振軍搖了搖頭,苦笑,他甚至都不能把剛才和他們談話的那個有點脫線的家夥,和眼前這個如同死神一般收割著喪屍的人聯係起來。

然而誰也沒有注意的是,最早坐在柳樹下的那個沉默地少年陸宇,眼中居然閃爍著瘋狂的戰意!

他舔了舔有些幹裂的薄唇,這真是一個令人著迷的女人,雖然他現在的實力不足,但他還是好想和她打上一架!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文清秀的沉默少年竟然是個狂戰分子。

……

夕陽西下,遠處的天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燒起了一把火紅的雲彩,悄悄地掛了上去;本該是溫暖的橙紅色餘暉,卻給老柳樹鍍上了一層暗沉的金屬色,使它閃著古銅搬的冷凝之色;而老柳樹茂盛的樹幹下的三個人,也仿佛是受了它的影響一般,臉上一派凝重。

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隻見餘暉下,一個女人靠在了打開了大半的門上,喘著粗氣。她的右手依舊握著一把長刀,刀尖朝下,一股似血般濃稠的黑色順著刀身流了下來,在地上形成了一灘小小的墨色。

逆著光線,他們看不清女人臉上的表情,隻是感覺到她的左手有些顫抖,她身前躺滿了一地怪物的屍首,那些屍首或是從脖頸處就沒了整個頭部,或是直接被人削去了半個腦袋,橙紅色的餘暉下,仿佛修羅地獄一般。

黃裳看著近百具扭曲的喪屍屍體,她的手有些顫抖,她的心直到殺完了所有的喪屍之後才開始狂跳;她的耳中全是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隻聽得見自己劇烈地呼吸;她隻看見了一片的血色屍海;她的腿部開始不聽使喚地發麻,她的右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刀。

“哼,真是沒有的東西!不就是殺了幾個魔物而已,居然給怕成這樣。”

這句話像是霹雷一般穿過重重魔障響在了黃裳的腦海中,她逐漸潰散的意誌慢慢清明起來,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等到冷靜下來,手腳不再麻木冰冷之際,她自嘲一笑:“確實沒用啊,剛才殺喪屍的時候都不害怕,這時候都死絕了,自己倒怕了起來。”

“謝謝你啊,牡丹。”墨芍這次沒有回音,估計是傷勢還沒有恢複過來。

黃裳沒有管旁邊佇立著的三人,徑自打掃起來了戰場,她一具一具地查探有沒有晶核存在,然後順便把喪屍拖到了一邊,打算待會兒一把火燒了,誰知道這玩意兒會不會傳染疾病病毒?

於振軍三人看著黃裳動了,看著她掏弄喪屍惡心的頭部,看著她搬動喪屍的身體……

何光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一手扶著老柳樹的樹幹,開始撕心裂肺地嘔吐了出來;於振軍也不住地咽著唾沫,壓抑下那胃中那不斷翻湧感覺;陸宇雖然戰意不減,然而他卻皺起了眉頭,緊緊地抿住了嘴唇。

黃裳從空間裏摸索出來了一個打火機,點燃了幾個屍堆,惡臭的濃煙飄起,散入了漫天的彩霞之中,給天際染上了一絲陰霾。

她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她有點痛苦,但更多的是喜悅——她這次一共收獲喪屍晶核五十多枚,又初步地了解了這把剛得來的刀的用法。

黃裳把刀舉在身前,眯眼看了一會兒。餘暉下,刀身如同一片秋水,盈盈惑人,殺機絲毫沒有閃現出來,仿佛處子水潤的眼眸一般。

“好刀!”她讚道,“從今天起,你就叫做秋水好了,而我,是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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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