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告訴她,我不喜歡她,事實上我很喜歡她。他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著。可是就像是我跟你說的那種可能性原理,以及我對於我們的自信。這也許就是我這種人的宿命,也是那種愛上我這種人的女人的一種軌跡吧。我逃避不了並且享受這種生活方式,她們也完全可以把和我的這種邂逅當作是人生中的一次豔遇。我想生活中沒有多少人會拒絕這種精神上的極大滿足。況且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每天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不同的豔遇,你又何必去在意那些發生豔遇的人是不是我呢?
我說,“聽著還蠻合乎邏輯的。”不過我懷疑他是否把話說反了。
他接著說,“就是嘛,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傳統意義上的道德枷鎖,你若是不喜歡某個女孩子,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取悅她,最重要的是活著開心。”
我當時就真的信以為真。覺得合乎邏輯的說法倒是挺符合人性的。後來才知道,我著實被這個家夥忽悠了一把。他的這些話根本就不是說給我聽的,而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想去美國,他不想待在一個地方太久是真的。他的性格如此。可是她那麼愛蓉蓉,當然是放心不下的,隻是他從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叛逆中,雖然他家很有錢,這是事實,無法更改。但是他覺得愛蓉蓉完全是因為愛情,怎麼可以因為性而愛她呢?但是生理上的衝動又迫使他不得不去解決。
我倒是以為他真的不那麼愛蓉蓉。他接著講,“這個星期六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又像以前那樣去ktv玩?
當然不是,隻有你和我,還有蓉蓉。我們三個一起去慶祝下吧。
我覺得不太好吧。你們兩個不是可以玩的更開心。
“不,我不那麼覺得。”他說的好似很認真。“我倒是覺得你來沒什麼,而且蓉蓉也希望你在吧。”
“那我要是帶個伴兒去,你不會介意吧。”
“我當然不會介意了,我想到時候雙宿雙棲不是更好嗎?免得我擔心你沒有人陪冷落你了。”
“我和你們兩個一起吃飯又不是第一次 ,這次我隻是想,你送蓉蓉回去的時候,我也想送她回去。”
“怎麼,你是想學我一樣過這種日子嗎?”
“才不是,我隻是覺得我今天想見見小雪。”
我忽然又想起了老程,老程這朋友可能不會想到我現在的生活。記得初三時,班上有個漂亮女生喜歡他,他卻不敢去表白。我那時候也是從沒敢跟哪個女生在公開場合玩過。我和老程睡在一個屋子裏,晚上睡覺也是安安穩穩,早早就回來了。他那種人大概怎麼也不會像我們這樣花天酒地,無所事事吧,我想。但是管那些沒用。
“那我們就去最豪華的那家,反正付錢的是老爸。”
我說好。
星期六那天,阿信選了一家靠近街頭的酒店,是旗艦店吧。我們要了個包間。我和小雪來的時候隻有阿信一個人,我就問他,“蓉蓉這次怎麼還沒來?”
“女人就是慢,等等也無妨嘛。”阿信似是有些漫不在意。
牆上掛著一幅油畫,不知道又是哪位大藝術家的仿品,畫中是一位半裸的少女,下神係著一件粗藍色布料的長褲,褲腳比較長,都掉到腳後跟了,裸著腳,裸著身子,踩在一塊紅裏泛著橘黃的地毯,兩隻手自然的下垂,一幅安靜祥和有心思的表情,她讓我想起普羅米修斯那副雕塑。奇怪的是,她好像在看著我,而且還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
但我看得出來,那個裸著半身的少女似乎是個俄羅斯人。因為好像隻有俄國人才會有那樣略帶紅色的長發。不過更奇怪的是,這裏怎麼會掛個俄羅斯女人的畫像,應該是美國的,或是法國的,怎麼也應該是個和中國沒接觸過的國家,這樣才會有新鮮感嘛,反正不能是中國的就行。牆麵刷的一絲不掛,沒有什麼遮掩,我想這粉底打得可真夠白的。
阿信招來服務員點了四份龍蝦,是那種一隻有半斤的大海鮮,還要了兩份生魚片,一瓶上了年紀的法國陳年佳釀,一瓶伏特加。小雪說她吃不慣那種生的東西,所以沒點。阿信也沒有為蓉蓉點,估計也是怕她吃不慣。
菜剛點完,門就被推開了。服務員很有禮貌的打開門,蓉蓉走進來了。眼睛有點紅紅的,似乎是剛哭過,嘴巴緊緊的抿著,一隻手挎著包包,進來坐下。一件長袖衫,再套一個無袖齊腰的小外套,顯得有些單薄。
沒一會功夫,菜就端上來了。我們邊吃邊說話,我一邊用刀子切,一邊用叉子往嘴巴裏送,再來點伏特加。我以為那生魚片是阿信點給自己的,倒是讓蓉蓉先吃上了。我們開始時隻是為了慶祝阿信能順利拿到簽證,所以沒講什麼,都是題外話。期間小雪去了一趟廁所。
阿信忽然來了句,你還記得上次和我們一起喝伏特加的那女孩嗎?
我下意識的回答,哪個?
“就是那個和你一起玩的棕黃色頭發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