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2 / 2)

妖精一縱雲頭,迎了上來。

覺穎道:“‘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③妖精!你既約貧僧今日決戰,為何昨夜又施暗算?豈非言而無信!”

妖精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兩個暗算老爺,就不作興老爺還手?”覺穎道:“這且不論。既雲決戰,可還有甚說法?”妖精道:“但憑你我真本事!”覺穎道:“如此甚好!”話不投機,各亮兵器,出手過招。

鬥罷百餘回合,未分上下。妖精那條九節鋼鞭,使得老到純熟,毫無破綻。覺穎心想:“妖精鞭法精妙,不可與他纏,待我使個大功法贏他。”

人世習武,練就一招一式,囿於體力局限,難以有所超越。不似神靈之輩,能將它練得出神入化,匪夷所思。這類功夫,稱之為功法。

功法不同於法陣,法陣是憑借法力,將法身演化成陣,化有形為無形。功法是過硬功夫,世上凡人也能練習,隻是達不到這般境界。

覺穎想罷,一劍前刺,“天外流雲`”,挑開鋼鞭,道聲:“妖精在意了,看吾功法!”並腳起跳,使出了個功法:“大旋風”。看他繞妖精一轉,疾如閃電,頃刻不見了身影。但見一陣旋風,中空如柱,將妖精卷在當中。

妖精困在旋風之中,四周如有千萬隻劍,一起向中間劈刺了來。

妖精猝不及防,隻嚇得手忙腳亂,心想:不好!看這陣式,稍一耽擱,隻怕就得粉身碎骨。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他娘!呼喝一聲,化道金光,衝天而起,從風柱頂上開口處硬闖了出去。雖說脫身得快,逃得了性命,饒是劍鋒所指,身上還是留下了幾道血溝。

妖精脫身,心生惱怒,怒喝一聲:“小禿賊,休猖狂!教你也看老爺的功法。”揮舞鋼鞭,弓身一彈,使出了功法,名曰“燕子穿簾”。但見他身如流矢,那鋼鞭隨身旋滾在前,直挺如箭鏃利刃,從半天雲裏直穿下來,要齊腰穿透那股旋風。這一招來得迅猛,若使得逞,覺穎便當腰斬,絕無生理

覺穎見他來得急,收招抱劍,引身而起,回環盤旋,變換出了個“大回環”功法,轉眼之間便轉成一個圓環。半空看去,就如閃閃發光的手鐲,正對著那飛來的流矢。

妖精哪敢從環中穿過,直如穿刀輪一般,穿過去非成肉醬不可。一折彎,從圓環邊上讓了過去。好險!妖精驚出一身冷汗。

回首看那寒光閃閃的圓環,妖精心有餘悸。撤招收鞭,一咬牙,平舉飛刀,立身旋轉,也變換出個功法,名為“大飛盤”。不過片刻,便見個發光閃亮的飛盤在空中盤旋,要去切斷那隻圓環。

覺穎心想:“妖精的飛刀鋒利無比,又旋轉如此之快,橫切過來,我這和尚莫想還能剩個囫圇的了!”立時收了回環功法,騰空而起,跳出圈外,直上九霄。從高處下望,那飛盤尚飄浮在半空中遊蕩回旋。

覺穎居高臨下,看得清楚,妖精身在飛盤中央。口念真言,擲出手中神劍,道聲:“疾!”劍去如電,直取飛盤中心。

妖精見一道白光,橫掠長空,直奔自家頂門,諒是覺穎的神劍,吃驚非小。撚著訣兒,,將手一鬆,道聲:“起!”送出手中飛刀。那刀在空中打了個圈兒,衝天而去,迎住神劍。一時,兩道白光纏繞,飛馳雲天,碰擊之聲如雷,火花滿天飛濺。

覺穎的伏魔神劍乃是九天神女娘娘之寶,玄天劍法乃娘娘親傳。妖精的飛刀雖也十分厲害,究有邪正之分,高下之別。鬥不多時,神劍忽放異彩,一招“漫天飛雪”,便見一片劍光閃爍,直將飛刀壓了下來。

妖精心裏明白,勝敗隻在眼前,後果難料。情急之下,心生一計。乘這刀劍漫天飛舞,目不暇接之際,抖落外套,念著咒,咬破舌尖,一口噴去,道聲:“變!”將它變作自身模樣,演著覺穎。真身隱過,飛去覺穎身後,提鞭照頭就打。

覺穎正用心劍合一功夫,全神貫注,不曾提防身後。及至聽得腦後風響,已是躲閃不及。那鞭梢回帶,正抽打在左腿上,痛入骨髓,叫聲:“不好!”伸手招回神劍,連人帶劍從雲端翻滾下去。

注:

1.黃帝問道於廣成子:事見葛洪(晉)撰《神仙傳-卷一-廣成子》:“廣成子者,古之仙人也,居崆峒山石室之中。黃帝聞而造焉,曰:‘敢問至道之要。’------”

2.《國語-魯語下》:“丘聞之,木石之怪曰夔、蝄蜽,水之怪曰龍、罔象,土之怪曰賁羊。”又見:幹寶(晉)撰《搜神記-卷十二》之二。

3.《論語-為政》:“子曰:‘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意思是:人不講信用,怎麼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