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少年郎(1 / 2)

大越王朝,藍田城。

城中有一文一武,兩座青樓。

兩者不分上下,均是世間享樂到極致的好去處,美酒、美女,眼花繚亂,玉食、珍寶,應有盡有。

唯一不同的,是兩處的品味,或者雅趣。

文青樓喚作添香二字,添香閣。

其間女子,溫柔似水,眼波流轉、嫣然一笑之時,足以傾倒一座城池,禍害一國之君主,又飽讀詩書,是文人雅士,最喜歡賣弄風花雪月的地方。

而胭脂樓,又名武青樓。

水蛇細腰,盈盈款款,柔軟高聳的胸脯,不過四兩肉,卻有著殺得英雄好漢,丟盔卸甲的絕世威力,俗話說,美人窩,盡是英雄塚,當真不是虛言,正好驗證在這座群芳爭豔的花坊裏。

之所以,稱之為武字,美女如雲,大多喜歡濃妝豔抹,卻與諸位恩客,相看兩不厭,又總相宜,剪水秋眸,自有一股恰到好處的英氣,別有一番風味,卻不失女兒家的嫵媚多情。

商賈、行伍中人,大多喜歡在其中廝混,此間女子極有個性,不喜金銀,愛憎分明,最最崇拜英雄好漢。

若是一個看對了眼,說不定就能倒貼。

不花一兩雪花銀,就能白白抱個如花似玉的美人歸,運氣再好一點,騙得一位紅牌姑娘的芳心,那便是一輩子享用不盡的嫁妝,比什麼狗屁狀元榜眼都強。

這些都不是市井裏的三人成虎,個個有名有姓,說的真人真事。

不過,胭脂樓人滿為患,門外也多了不少投機的賭徒,長得比茅坑裏的蛤蟆,漂亮不多,卻都不是仰望天鵝的主兒,而是做蹲在樹下,等一隻肥兔子撞上來的白日夢。

時間久了,也不見有人驅趕,不少賭徒,愈加肆無忌憚,一身兩袖清風,隻得半夜三更,爬入樓內,想做個偷香竊玉的雅賊。

不過,這種事情放在打開門,做生意的青樓,很是忌諱。

人善被人欺,馬善遭人騎!

若沒開始的縱容,這幫有賊心沒賊膽的賭徒,也不會如此大膽,野心勃勃的添香閣老鴇,梅二娘作壁上觀,一副興致勃勃的姿態。

她已經準備好了,這般缺乏頭腦的女人,是沒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的,等過個月,就招齊人手,去那名不副實的武青樓,好好鬧上一鬧,想必無需費多大氣力,便可以搞垮它。

真到了那個時候,添香閣一家獨大,壟斷整個行業,要風得風,要雨便是雨。

接著,用極低的價格,將整座胭脂樓買下來,不但可以注入新鮮血液,而且趁火打劫,同行是仇家,梅二娘早就看不慣,那女人自命清高的作派。

既然是青樓,當然是“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哪裏有青樓女子,不與客人行魚水之歡的道理,這不是婊子立牌坊,是什麼?

賣藝不賣身?說的好聽,豈不是在破壞行業規矩!

她在青樓待了整整二十年,就沒有見過這等怪事,如果單是賣藝的青樓也就罷了,偏偏這座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胭脂樓,短短幾年,就從名不經傳一躍而成,與添香閣旗鼓相當的龐然大物。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甚至有取而代之的跡象,背靠一座大山的梅二娘,自然不是憂心忡忡的蠢物。

她討厭那個女人,那個比自己漂亮許多的女人。

女人總是愛美的,年輕時,她是名動全城的花魁,就算現在徐娘半老,也頗具風韻,是個不折不扣的床上尤物。

而那女人卻更美,一個潔身自好的女人,對男人更有吸引力,這怎麼可能,不讓她嫉妒恨呢?

“不好了,梅二奶奶,那些我們安排的托兒,都莫明其妙的死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絲傷痕,莫非胭脂樓裏麵,住的是一群女鬼?”一個****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神色慌張,眸子裏盡是驚恐之狀。

托兒,當然是指那些賭徒裏,梅二娘收買來,帶頭起哄的人。

“少見多怪!”梅二娘怒斥了他一聲,皺著眉頭。

能將她安排的,那幾個身手不凡的托兒收拾了,顯然對方的背景,也相當不弱,做到無聲無息般殺人,殺這種後天境界第五重以上的武者,至少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如果隻有一兩個先天也就罷了,若是再多一些的話,就隻能麻煩上麵的那位主子了。

而主子最討厭的,就是麻煩,最不喜歡的,就是沒有用的奴才,如果哪天,她梅二娘在主子身邊,再也起不到一點作用了,便會從這個世界上,雨水一般地蒸發掉,就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孟娥,就讓你再囂張一些時日吧!”她喃喃自語道,心中雖有不忿,但此時,卻對那個處在同樣位置的女人,有了點不一樣的情緒,能駕馭一名先天境界的高手,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僅是個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