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行路難(1 / 2)

走過中央走廊,少仁踏步繞下樓梯,這裏有幾個被踩骨折的男生,痛苦地在死亡邊緣掙紮。少仁盡力不看他們,繼續行路。如果隻是辦公室的豬人造成的混亂還不至於這樣,應該還有其他怪物也具現到人間了,他這樣想道。

正當行腳間,腿被狠狠抱住,少仁低頭看,是一雙嘴角不斷滲出血的顫手,沿著手臂看去,是一個躺在地上的男生,喃喃自語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大概是求救的意思。在踐踏中受傷的人。

少仁咬咬牙輕輕抬腿掙開了無力的血手。暫時放下鄭導,低頭附語道:“我也救不了你,希望你在天上能安息。”

沒想到對方竟然瞪著眼睛弱弱說道:“死吧!和我們一起死在這裏!”手更加緊緊纏住了少仁的腿,少仁一哆嗦,蹬開了他,背起鄭導繼續行路。末日浩劫真的到來了嗎?人都變得如此異常。

“這才是人生的真麵目嗎?”少仁有點失望,聽到將死之人的低語,他的San值又下降了10點,眼前的虛擬投影中,自己的San值隻剩下40/150,眼前又變得眩暈,行步更加艱難。

“走出去!走出去!走出去!”心裏一陣激勵,少仁堅持地行步。而鄭導的腿上又有微熱液*體流淌在絲*襪裏順流而下,沾濕了他背腿的手。

“又失*禁了……”少仁心想。他擔心鄭導的情況,在這種絕境下還在擔心他人,這種態度在他平常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人性的光輝選擇了他,還是他選擇了人性?誰也說不清楚。

“總算走出綜合樓了!”他大口呼吸著操場的空氣,行步更加歡快,旁邊的操場上,站滿了不安的人群,擁擠吵鬧。

少仁看了一眼人群,又低頭行路。可是他可以感受到,人群之中更多射出的眼光是帶有嫉妒和惡意的。

“不錯嘛,活過來了。能看到大家真是太好了”班長武鍾眯眼微笑著看著少仁。班長最瞧不起少仁這種網癮奴,平日裏隻要他逃課就必定狠狠地打小報告。有賄賂過班長的人,請他喝喝酒吃吃羊肉串,他就不會公報私仇,武鍾經常提示少仁討好他。可是少仁從來無動於衷。

“那怪物還在嗎?我們一起吧,我報警了。”武鍾又接著說道。

“哪裏有什麼怪物,怪物就是你!你比怪物還怪物!”少仁狠狠回擊道

“別虛情假意!你關門把我們鎖住的事情,我還要找你算!”少仁狠很地盯著武鍾。鄭導則意識昏沉一句話都聽不到。

“啊!不要啊,我好怕。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嘛。”武鍾裝作吃驚狀,十分詫異。他的國字臉上濃濃的青春痘,和右臉上的大痣毛令少仁十分作嘔。

“……我的San值都快被你整下降了。”少仁心想,這廝長得這麼醜,還賣萌裝傻。San值都會下降呢。於是便不管武鍾繼續前行。

“小心!別摔倒了!”武鍾偷偷使絆,絆了他一腳,少仁差點摔倒。晃晃悠悠才慢慢站住,脛骨被踢到以後,有點劇痛。但是生命值卻絲毫沒有下降,畢竟隻是被普通人類踢一下,比起豬人那一蹄子,差得遠。

“混蛋!”少仁心想著,嘴裏卻咬牙切齒不說話,繼續低頭行路。

低頭行路啊,這就是人生。抬頭隻會看見漫天飄散的大霧,不如低頭且行且歌。

“親君子遠小人,像這樣的小人,避開為好。”鄭導突然淡淡地說道,這比教書時候的語氣親熱許多,仿佛是寒冷中的一團火。點燃著少仁的心,燃燒著整個天空,整個宇宙,整顆跳動不止的心。

“我去買點必須品,鄭導等我。”少仁放下鄭導並揭下了遮眼的布塊,輕柔地說道。

“恩。”鄭導回應了聲。此刻少仁心裏很溫暖,感覺就像兩個不相幹的人,突然站到了統一陣線上。是什麼讓他們站在同一平行線上,他也不得而知,少仁此刻覺得自己很強大,他保護了輔導員,不知為何他會那麼強大,又會如此脆弱地在困境麵前流眼淚。或許,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為感情,脆弱亦是源自感情,感情是一切的疏通紐帶。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最新消息!X國各地陸續爆發了怪物事件,本日辦公室內也出現了豬人,監控內已經顯示它死亡了。男生宿舍天台上出現了魚人,而教學樓6樓附近遊走著成群的豬人,請同學們避開這些場所盡可能地離遠。大家請各自組隊等待警方救援。門衛和校內都已經成立了學生臨時衛隊,希望所有人保障生命安全,不要為了私人財產和利益損失生命。以上!廣播部報道!”廣播突然響起,全校人都可以從很多地方通過散布在學校的擴音器聽到聲音。

“再通知一遍!緊急通知!緊急通知……”廣播的擴音器分貝幾乎最大,就差沒噴唾沫了。就這樣,這則廣播報道了連續播放,根本沒聽過。

少仁走進超市裏,發現老板娘和老板在吵架,他們因為離不離開超市的問題而爭議。正方老板認為應當趕緊跑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反方老板娘認為應該堅守陣地賺錢。於是他們開始上演精彩的特技:互飛“板磚”,隻要是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被丟了出去,超市裏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