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出現的一通鬧劇直到冷孤雲查出異常來時仍然沒有結束。
冷孤雲帶著渾身冰冷的煞氣推開布置好的婚房大門,映入他眼簾的隻有空空如野的房間,和一身掛在木屏上的新娘紅裝。
至於那原本應該等在床榻上的新娘則是早已不知去向。
在擺滿四喜幹果的桌麵上,一封留信平靜的躺在那裏。
冷孤雲拆開來看,是樓青玉的親筆字寥寥數筆,已漸生疏:
冷爺,一場大夢空方醉,半晌人生不思年。
青玉有幸承蒙冷爺恩寵已是畢生榮耀,然,終其所思,心中惦牽實乃另有他人。現今婚書已落成灰,還望冷爺成全!莫再沾染前生之痛,令吾等痛心疾首,一生悔之晚矣!
書信一線,輕飄飄落地,無聲無息。
信封裏尚存香囊一枚,散發著縷縷冷孤雲不曾見聞的幽香。
冷孤雲明了樓青玉此行乃是棄他離去,再無往回可能。
但是,他竟然能夠心若懸鏡,未有半分抓人回到身邊的打算,隻是他的心依然如過往那般的疼,仿佛此景此景本是走過一遭,如今再疼,便是已經能夠淡然接受的程度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冷孤雲緊緊抓著手中的香囊,冷漠如冰的墨色眸底,一抹幽涼深邃的沉光悄然易逝。
... ...
是夜,冷孤雲獨自醉宿於新婚之夜,手中一枚散發著幽香的香囊逐漸在燃起的燭火裏彌漫起陣陣血紅的懾人光茫。
冷孤雲半醉半醒之間,仿似看到另一個他在另一個大周朝世界裏,於同日同夜牽著樓青玉的手走進洞房。
但是,就在兩人飲下合巹酒相攜倒入龍鳳床榻時,樓青玉忽然從懷裏掏出一柄薄刃直接插出他的胸口,一刃穿胸!
冷孤雲仿似真的被利刃穿透胸膛。
他萬分真切的感受著那抹刃鋒刺透血骨的冰涼,俊美的唇微微動了動,他想問樓青玉為何要在新婚之夜刺殺於他,但一開口,卻是血水滿漾。
樓青玉站在床榻前冷冷睨視著他,神情清冷孤傲,她淡淡開口,說出來的話令他膽顫心驚:
“你在婚禮喜堂上親手殺死柳君行,這筆帳你不能不死。你強迫我妹妹與你苟合,毀了她的清白,這筆帳,你更加不能不死。
如今,我一刃了結你,算是替你還債!而我虧欠給你的,亦會剖骨拆肉,全部償全於你!”
撲!
樓青玉伸手拔出刺入冷孤雲胸口上的匕首,帶出一股驚悸怵目的血跡。
她在冷孤雲倏然睜大的眼睛裏舉刃自刎,一劍劃破喉嚨,橫飛出來的血跡比冷孤雲胸口處漫出的血痕還要濃烈!
“青玉,你為什麼?為什麼?”
冷孤雲努力走下床榻,多年練就的內力使得他還能多撐幾個時辰。但是倒在血泊裏的樓青玉卻似乎完全斷了生存下去的相法,甚至,她都不願再睜開眼眸最後一眼看看他。
“樓青玉,不許死!不許死!我還沒有允許你死!你活過來!”冷孤雲緊緊抱著樓青玉,知道回天乏術的他,生憑第一次流下不甘心的眼淚。
那滋味,苦苦的...澀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