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阡陌,那點微末的雨並不能阻止車輛的穿流,隻是少了些庸碌的行人.
黑白相間的斑馬線,他漠然地走著,頭發上落滿晶瑩,臉上雨珠流下,灰色的T恤也有些濕.
這裏交響著各種聲音,車鳴、交談、笑語歡聲、巴結、畏懼、不安、惱怒.交織成嘈雜的樂章,這個世界的喧囂,他融入不了的喧囂,他忽然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然後,他感覺右側有一道熾白的光,快要刺瞎他的眼.
他扭頭看去,恍惚中,他好像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跑車,疾馳著向他駛來,散發著速度與激情,顯然,並沒有停下的意思超速是一定的.
他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以及享受那短暫飛行的快感,然後在地上摔個七零八落,他可不會像YY之魂那樣蠕動到一起,或許這就是自己碎屍YY之魂的報應?
剛剛才“遺世而獨立”,現在就要“羽化而登仙”了,而且還是屍解仙,不過也許會有那麼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穿越,但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概率是摔成一地爛肉.
聽說,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自己的今生往事會想放電影一樣呈現出來,可是為什麼眼前是一片空白?也許他的人生就是一片空白吧,真的值得回憶的事物都沒有嗎?
不過,既然有時間想這麼多,為什麼不躲開呢?但是,晚了.
隻聽見一陣刺耳的令人發毛的摩擦聲,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
他呆呆地站在哪兒,那輛跑車從他身邊漂移而過帶起的勁風淩亂了他濕潤的頭發。
此時,他已經回過神來,臉色顯得蒼白,流行雨水與冷汗的混和液體。
“抱歉,這位先生真是對不起,”溫和的男聲,讓人如沐春風,額.好吧,現在是在吹風,而且下雨.這聲音來自於他的身後。
驀然回首,他看見那人在闌珊紅綠燈下,金發碧眼,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卻又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白色的西裝,近一米九的身高。
在那黑色跑車旁邊,顯得突兀,就像是牽著黑馬的白馬王子。那滿天飄零的雨,好像根本不會落在那人身上,那街燈的光從背後映射在那人的身上,顯現出若有若無的金色的光暈,也許就是那光暈斥了雨吧.
然而他卻感覺這個人就像是被黑馬騎的白馬王子,抱歉?一句抱歉就能彌補我精神上的損失?真是嚇死爹了。但是這貨既然道歉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沒有什麼實質上的接觸,他也沒有什麼事。
他瞟了一眼那輛足以把自己撞穿越的跑車,勞斯萊斯,明顯改裝過,嗬嗬,萬惡的有錢人,萬惡的資產階級.
“不過,也要請先生遵守交通規則哦,”溫和的語調帶著責備。
他明顯的看到那個外國佬身上地光暈又亮了幾分,這樣子,就像是在告慰迷失的人的天使,他承認那貨的樣子對女生的殺傷力很大,不過,對於男生嘛.對不起,他不是基佬.
還有就是,遵守交通規則,他走過來明明是緑燈好吧,他才不會承認他過人行道時隻剩下幾秒鍾.
他一臉厭惡地看著那依然在散發著光輝的外國佬,這是同屬性生物對比自己帥的家夥的一種仇視,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
因為交警叔叔在那輛勞斯萊斯跑車上貼上了罰單,他滿懷惡意和幸災樂禍地瞅了一眼那個依然在自顧自美麗的老外,然後在那老外驚愕地眼前陌然的轉身離去,身影漸漸在那雨中朦朧.
之後的糾紛他不知道,也與他一直沒
有多大關係.
他一直在懷疑這個老外會不會是這個所謂的世界派來嚇死他的二逼.
那飄零的雨終於飄沒了,隻是時不時落下幾滴.
老城區的街道交錯縱橫,曲徑通幽,似有千條路,但他所走的隻有一條而已,他家不在這裏,隻是走這邊比較近而已。
牆上、門上殷紅的“拆”字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顯得陰森怪異,除了風打樹葉的沙沙聲,就隻有他的腳步聲了,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安靜,安靜得可怕,想死一樣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