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病
這一年，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年。正月，祖奶奶病逝。六月，再次傳來噩耗…
趙真凝咽的望著這圓圓的月亮，“不知道爺爺還能看見幾次這圓月…”不禁留下兩行清淚。腦海裏，曾經一幕幕翻滾而過，都是從小到大，爺爺那一瘸一拐的身影，即使佝僂，卻依舊堅強的撐到了現在，卻再也撐不住了…
“爺爺…”趙真緊緊握著安城學府的學子令。
“真兒啊，爺爺從小把你帶大，等爺爺老了，照顧不了你了，你會不會養爺爺呢？”每次茶餘飯後，老爺子開玩笑的問道。
“嗯嗯，爺爺，肯定會啊！等爺爺老了，就讓真兒來照顧你！”小時候的趙真，點頭認真道。
“哈哈…好，孝順孩子啊！等你父親回來了，你就跟他回安城吧！”老爺子不禁撫須大笑道。
“我為什麼要回安城啊？”小趙真不止一次的問。
……
經年以後，回去的時日漸少，每年也不過那麼十多天，留下的，漸漸也隻有回憶。
“家裏人莫不以為隻有科舉才能出人頭地！我拚命讀書至今日，進入安城學府，卻又如何？！時光不再！什麼也留不住！”趙真仰頭比上眼睛，留下兩行清淚。向前走到學子休息室外的假山處，奮筆疾書：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七月初，學府放假，趙真第一時間跟著在安城裏做工的父親回鄉。或許對於別人來說，他們可是城裏人，自然高人一等，回到鄉裏，自然都比別人多了許多關注，還未到家，奶奶便已在院外等候。
“爺爺知道他的病情嗎？奶奶”趙真來不及問好，急忙問道。
“大夫把我悄悄叫過去說的，他還不知道…”奶奶憔悴的回答道，看似輕鬆，聽在趙真心裏，卻更顯沉重。於是，便沒有再問。
老爺子依舊還在鼓搗他的樂器—嗩呐，似乎半點也不知道他的病情。
“爺爺，這次回來，孫兒準備多住幾天！多陪陪你們兩老，過段時間再回去。”趙真在飯桌上提起。
“哎，怎麼能耽誤你時間！真兒啊！你來年就要參加科舉了！這可是我們鞍山村第一大榮耀啊！不了耽誤了時間，若是有空，爺爺來找你都行！爺爺沒讀多少書，但你爹比我讀的多！你又比你爹讀的多！所以你才是最有本事的人啊！”老爺子還是那樣倔強。
紙終究包不住火，兩個月後，老爺子終究還是知道了，最多還有半年的壽命可活，越來越吃不下飯。
“嶽大夫，可有什麼治療我爺爺腫瘤之症的方子？”這可是安城第一大夫，醫術少有人能及，趙真也是求了好久，才得以求見。
“次症本不是不治之症，聽你陳述病症，卻是病入膏肓，老夫亦無能無力…抱歉了，小友，還是安排好後事吧…唉！”
趙真無力的回到家裏，從未感到這麼無力回天，恨不得少活幾十年換取爺爺的壽命！第一次，趙真對自己所有的科舉做官，有了懷疑，難道人生在世，就是混吃等死？麵對現實，卻無能為力？
在這思想與現實卻無能為力中掙紮徘徊。
“嶽醫生，您能說說究竟是前人的醫術高還是現在的醫術發達？”又一次趙真坐在嶽大夫的對麵，這一個多月，已不是單單幾次了。
“唉，兩百年前元國入關，侵入中原，大肆燒殺前朝典籍，我中醫一脈本就源於道家藥道，後經過我等凡夫反複實踐修改，終成一體，如今，卻也不及兩百多年前。”嶽大夫一臉同惜的回答道。
“哦？凡夫？難道真有神仙？！”趙真眼前一亮，不由得立馬問道。
“哪有什麼神仙！”嶽大夫一頓，放下手中的事物，隨即撫須笑道。“嗬嗬，隻不過懂得養生煉體之道，能稍微多活幾年罷了！”
“哦？好吧…”趙真頓時靈光一閃，卻也歎息，多活幾年，肯定很難，趙真卻不是蠢人，想必嶽大夫也知道一些法子，其中有蹊蹺，趙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但還是向嶽大夫又問了一次，嶽大夫依舊回避了這個問題，似乎不願回答。卻也讓趙真有些鬱悶，不得其門而入。
幾個月下來，倒是聽懂了許多五行陰陽的中藥基礎理論，和養生學說。雖知道老爺子所得乃絕症，趙真依舊未曾放棄。世間有問題必有解決之道，很多時候，我們都認為了自己是幸運的那個人，趙真也不例外，可惜，理想太豐滿，現實很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