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你已看中了我的肉體吧?”赤羽姬慘然一笑:“是了,你想要成為不滅的神獸,自由穿越於表裏兩界之間。”
“哈哈哈,師父,這可怨不得我,隻怨你太過相信人類的感情。”蘇夢石得意地大笑道:“在你與人類鬥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我隻身來到了你的棲身之所。即使徒兒身懷著吸星魔鏡,你也沒有生出一絲戒備之心。”
赤羽姬緊握著雙拳,細嫩的手背上綻露出條條青筋:“哼,也隻有你們人類,才會挖空心思,煉製出如此卑鄙陰損的法器!”
“過獎過獎,”蘇夢石道:“若論凶狠殘暴,九幽冥鳳也未必就輸於我們人類吧?連我也沒有想到,我當時的偷襲會如此順利。為了一舉奏功,我斷然使用人器合一,雖然犧牲了一麵寶鏡,卻成功篡奪了鳳凰的肉身!”
“孽徒,虧你還有臉說出當年的行徑!”赤羽姬大喝一聲,手中藍光如電,直取蘇夢石的麵門。
蘇夢石麵露殺機,陰惻惻地一笑,暗紅色的手杖攜著萬鈞之力迎了上來。“當”的一聲,凝碧牙脫手飛出,深深插入石壁之中,藍光也漸漸暗淡下來。
——不要啊,我的神匕!
月生在心底呐喊著。此刻他與赤羽姬唇齒相依,任何一點失利都有可能危及到他的生死。
“嘿嘿嘿,師父,你向來自負法力無邊,今番卻敗給了自己的肉身,是不是有些諷刺?”
蘇夢石奸笑著,手中長杖奮力擊下,赤羽姬倉惶躲避開去,但聞轟隆一聲,原先立足之地隻餘下一片碎石。
“逃吧,繼續逃吧,就像你當年那樣。”蘇夢石杖杖緊逼,整個石廳都是暗紅色的光影,赤羽姬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閃開攻勢,步法卻微微有些淩亂。
“很好……果然是我的好徒兒……”赤羽姬險險避過連環三杖,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個時候,若非我當即元神出竅,隻怕早已經形神俱滅。可你既已占我肉身,卻為何連我的神識也欲一並殺死?”
蘇夢石一麵追擊,一麵冷笑道:“若非如此,又怎能絕了這樁後患?”
“哼,幸虧我及時遁入你那昏迷不醒的真身,才免使脆弱無比的元神暴露於天光之下。”赤羽姬道:“當我能夠行動的第一時間,我就開口問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向你的恩師出手。真是想不到,你竟然決絕如斯,瞬間放出三昧真火,連自己原本的身體也要痛施殺手!”
“嘿嘿,那時我已擁有了神獸之軀,還留著那具凡胎俗體做什麼?可惜……我還是大意了!”
赤羽姬道:“不錯,那時正有好些無知的修真者闖入地穴,把你當成了我,紛紛掩殺而來。你一時窮於應付,讓我有了喘息的機會。也算是我命不該絕吧,吸星魔鏡雖已四分五裂,卻有一塊碎片正好留在我的手中。僅僅一塊碎片,自然不足以重新奪回我的肉體,我隻好利用殘餘的法力,剝奪了一個倒黴修真者的身體。那一瞬間,你原來的肉體已被烈火焚成了焦炭。”
“師父,你逃命的法子,可真叫徒兒佩服。”蘇夢石恨恨道:“當時我不知道誰才是師父寄居的肉身,隻好將衝殺上來的百餘名修真者一一燒死,卻還是被你逃了出去。不過現今想來,留下你的元神也未必是件壞事……”
兩人在生死搏殺之際,仍舊你一言我一語,彼此訴說著六百年前的一幕。忽然石廳內一陣劇烈的震動,讓兩人不約而同地頓住身形,側耳傾聽。石壁之外,隱隱傳來嘈雜的人聲。
“哈哈,他們是來殺你的吧?”赤羽姬冷笑道:“你是希望我助你擊退他們,還是希望我與人類聯手?”
“那些人類,又能有什麼作為?”蘇夢石道:“更何況,你已等不到他們現身了。”話音剛落,暗紅色的靈杖脫手而出,有如一道流動的火焰,朝著赤羽姬飛射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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