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瑤也不知道這事情該怎麼辦,她一個婦道人家,本來就有點多愁善感,就因為一個半月沒收到家書,便疑神疑鬼的求著還在新婚期的武青林去給她尋夫君麼?這樣的話,她自然沒辦法主動開口說出來的,所以武曇說前半段的時候,她還習慣性的敷衍著笑笑,可是待聽說武青林準備南下了——
終是忍不住眼圈一紅,哽咽了一聲。
“曇兒,我也知道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心裏現在是真的有些怕。”林彥瑤的情緒一瞬間激動起來,反握住武曇的手,眼淚就掉下來。
“你快別哭啊,當心驚著孩子。”武曇幹淨抽出帕子給她擦,“你還在月子裏,會傷眼睛的,你擔心就早點跟祖母和大哥說嘛,都是一家人,他們有時候是太忙沒能顧得上這才忽略了,有事情怎麼都有他們替你撐著的。”
林彥瑤趕緊把眼淚擦了,臉上也有點不好意思:“現在又不是戰亂時期,也許就是我疑神疑鬼了,我哪好意思這樣就去找大哥和祖母?”
想到了什麼,又不禁有點懊惱:“大哥說要過去看看?那大嫂那裏……”
她也是惦記著武青林和霍芸好才剛成婚沒多久。
武曇知道林彥瑤現在帶著兩個小的,最是不易,他雖然也覺得這樣對不起霍芸好,可是當著林彥瑤的麵也隻能寬慰:“大哥會自己跟大嫂解釋的,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通情達理的。我還是那句話,咱們都是一家人,沒必要分那麼清楚,二哥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咱們一家人的。總之一切都有大哥在呢,在他回來之前,你先什麼也不要多想,照顧好你自己和孩子。”
“嗯。”林彥瑤點點頭。
她對武青林這個表哥也有一種天生的信任,知道武青林會親自出麵去元洲城尋武青鈺,心裏的確是安心不少。
武曇又在她那多坐了一會兒,寬慰她,孩子一直沒睡醒,最後就沒等,直接告辭出來了。
前院這邊,武青林和蕭樾去到書房,蕭樾當著武曇的麵沒有說的話,單獨麵對武青林的時候就直說了:“按理說周暢源的手不太可能伸到南境軍中,但他那個人,陰的很,也不得不多防他一手,這趟過去……你也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我知道。”武青林走到桌旁,倒了兩杯水。
他看蕭樾還不是怎麼順眼,所以倒了水就隻是自己端起一杯淺啜,一邊斜睨過去一眼:“曇兒還好嗎?王家出事的那個姑娘和她也有些交情在,她平時雖然看著沒心沒肺,但是對身邊親近些的人都會格外的在意,怕是她這陣子心情也都不會好。”
“她沒事。”蕭樾也跟過去,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轉身靠著桌子站著,還是言歸正傳:“梁晉說想提早回去,引周暢源出來,如果他真的成行,南兩方麵近期必然就會有一場大的動蕩了,雖然未必會波及邊境和兩國,可是……你如果沒意見的話,本王會去建議蕭昀再把你派回元洲城去?”
武青林有些意外,擰眉朝他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蕭樾側目與他對視一眼,隨後就無所謂的笑了:“本王跟他……算是已經差不多講和了吧,他想開了就應該也沒有理由再針對你們武家了,鄭修雖然勇武,但南境的戰場這幾十年裏也畢竟都是你們武家的人在守,論經驗和威望,還是你去更勝一籌,除非……”
他說著,就有些惡劣的扯了下唇:“現在新婚燕爾,侯爺你沉迷兒女情長,並不想再過去了?”
現在這個時候讓武青林再去戍邊,他確實沒辦法對霍芸好交代,雖然霍芸好未必就不理解,可是——
他不能將她的寬容大度當成自己予取予求的借口,不能因為她肯退讓,就再的得寸進尺。
蕭樾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武青林眼中閃過一抹晦暗不耐煩的神采,但最後卻沒有與他計劃,隻就冷聲說道:“等我先過去了再說吧。”
大胤並不是隻有他一個武將能去戍邊,但他新婚的妻子卻隻有他這一個夫君,整個武家也隻有他這麼一個一家之主,有時候,真的不是英雄氣短,而是肩上的責任重了,那麼需要考慮的方方麵麵就多了,有些事,是需要選擇和讓步的。
如果這個國家真的有危難,他不會因為私人的情緒而逃避上戰場的責任,可是現在,邊境穩定,卻不是非他不可的。
蕭樾笑了笑,也就此打住了話茬,沒再多說什麼。
等武曇找過來,三個人又閑聊了兩句,他們夫妻就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