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詫異的張大了嘴巴,也朝蕭樾看過去。
蕭樾剛穿好衣袍從屏風那邊走過來,順手拿過杏子手裏的玉簪幫她簪好,情緒卻很尋常的點了下頭:“他們的處境越是不如意,才能越是將這股怨氣都算在周暢源的頭上,這樣……若是周暢源日後還想聯絡或者利用他們什麼,反而才有可能在他們的手上栽跟頭。雖然他再聯絡周家人的可能性也不大了,但是有備無患,多做一點準備,總歸不吃虧的。”
武曇想想也有道理,這時候倒是提起了幾分興致來,冷嗤一聲:“說起來也得虧是你那二表兄從小就和你舅舅舅母不親近吧,否則的話,你這一點離間計也未必能起到多大的效用。”
還好周暢源從小到大就和周老夫人之間最親近,彼此最貼心,要不然蕭昀為了顧及周太後的感受而留下了周家,這沒準反而會演變成心腹大患的。
蕭樾勾了勾唇,未置可否,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昨天藍釉拿住的那個小太監招了,咬出了幾個人,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再起風波,蕭昀叫人在密審,這一次應該至少能把宮裏的毒瘤清除個七七八八了。”
宮裏的那些人,並不是死士,死士都要從小培養的,以周暢源投奔梁元軒的時間上算,他要取得對方的信任,並且著手培養勢力,時間不足,說到底還是得靠著梁元軒的名頭和便利安排,隻要不是死士,嘴巴就都有機會撬開的。
蕭昀在辦這件事,周太後從旁協助,武曇也沒什麼好問的。
而與此同時,南城門外,一大早王修齊已經趕著城門剛開就已經帶著王修苒的棺享出城,準備南下返回皇都了。
他半邊臉昨天擦傷了,傷口還沒結痂,看上去還血淋淋,另一邊臉卻更能見出憔悴來,經過這一夜,整個人都仿佛已經變了個人,頹廢又木訥的根本不像是個年僅十幾歲的少年。
從胤京城門出去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卻聽見身後一片馬蹄聲。
他的隨從湊近了提醒他:“二公子,是太孫殿下,應該是來給您送行的。”
王修齊自己親自駕著拉王修苒棺木的馬車,他答應妹妹的是要帶她回家,而這件事,他既然答應了,就得親力親為,親自為她做,這——
已經是這輩子他最後能為妹妹做的一件事了。
隨從的話他仿佛根本沒聽見,隻是木然的一下一下揮動著馬鞭。
梁晉打馬追上來,楊楓帶人擋在馬車前麵,這才算是把他逼停。
王修齊木然的抬起眼睛,看見梁晉,也沒什麼反應和表情。
梁晉看他這個樣子,本來就有些沉重的心情,此刻便更是沉重了,他暗暗提了口氣,走上前去。
他也是個務實的人,所以直接也不說場麵話,直接就開門見山:“南梁方麵,日後必定還會有一場大的風波,經過昨天的事之後,那個周暢源一定會對你們王家心存芥蒂的,我不確定那邊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是……我既答應了她會與你王家同舟共濟……”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遞過去:“這個你交給侯爺吧,保險起見,我覺得你們王家應該是先暫別朝堂一段時間會比較保險。”
王修齊看過去一眼,過了一會兒才伸手將信封拿走,揣進了懷裏。
他一聲不吭,也不說話。
梁晉和他認識有些年了,知道他就是個沒經曆過挫折和風浪的公子哥兒,王修苒這事給他的打擊很大,他原本還想寬慰一二,想開解他不要鑽牛角尖,不要把這件事遷怒到蕭樾兩口子身上去,因為以王修齊那個衝動的個性,他很有可能會在悲痛之餘胡思亂想的。
可是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索性就不再白費唇舌了,揮了揮手,帶著楊楓一行打馬讓到了路邊,一直站了很久,等王家的車隊走的不見了人影,這才重新調轉馬頭,策馬回城。
“殿下,王家二公子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此回皇都長途跋涉,他……”楊楓有點不放心王修齊。
“沒事的,他心裏憋著一股子戾氣,就是硬撐也會撐著把修苒帶回去的。”梁晉還是忍不住重重的歎了口氣,隨後想到了什麼,又是目色一深,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可能真的不能再繼續這樣以靜製動的等下去了,先生他是要在南梁謀事的是嗎?那就是要針對我的,如果我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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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朋友遇到一點事,我也遇到一點事,心態特別崩,一直沒怎麼有心思碼字,不過既然答應了不坑更新,今天的二更我一會兒會補的,隻是不一定幾點能寫出來,大家早點睡,不要等,明天起床肯定有,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