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婷的事,武曇也已經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了,此時此時也不需要再額外的深思,就跟著接口道:“北燕使團進京之後就被安排在了驛館下榻,雖然外圍有我朝的禁軍設防護衛,可內院裏走動的卻都是他們使團隨行的自己人。這樣一來,別是南梁人,就是咱們大胤這邊派去驛館的探子,想要接近陳王府那一家子都不容易。所以……最後可能的就是他們自己的隨從裏本身就藏了細作和暗探,窺測到了燕廷婷的秘密,並且與人裏應外合做的局?”
陳王也是縱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和魏王府鬥了那麼多年,自有他的城府。
此次他人在胤京,別饒地盤上,必然事事心,帶過來的護衛和隨從婢女必然也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
這種情況下還能出現細作,那就隻能明這細作必然也是在陳王府呆的時間不短,並且頗被信任的。
這樣的人,外人不是完全不能籠絡掌控,隻能是相對的很難。
這樣一來,就極有可能是北燕方麵內部出現的問題了。
“目前隻能這樣推斷。”蕭樾道,又提起茶壺倒了杯水。
“如果是北燕,那麼會是誰?”武曇忖度著,目光緊盯他的側臉。
蕭樾感知到她的目光,就也側目看過來,揶揄道:“你呢?”
武曇知道他是在故意考校自己,深覺無聊的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也沒誰了啊,敢這麼手筆,出手就是拿人命來算計堂堂陳王府的,也就隻有他們中宮裏坐著的那一位了吧?北燕人人都知道,燕霖之所以能順利登上儲君之位,其中還多虧了你的援手,再加上沉櫻做了太子妃,這樣你與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就更是密不可分了。這一次的事,既是為了挑撥陳王府自此恨上你,那麼等到他們回到北燕之後,燕皇和燕太子也都不可能不過問此事,如此一來,陳王府和東宮之間必起衝突。何氏雖然如今被禁足寢宮,閉門自省,但畢竟燕皇還不曾廢後,她隻要還有著皇後的頭銜在,就還有再複起的可能,現在她兩手空空,陳王府就是她唯一的選擇了。雖然以往她和魏王府聯手打壓陳王府,可如今他朝中格局大變,政局之前,哪有永遠的仇敵?隻要利益統一,立場就隨時都可以變。而至於徐穆和何家,雖必然也是對燕霖登臨儲君之位有所不滿,大是這樣冒下之大不韙的去算計陳王府,他們卻是無利可圖的。北燕老皇帝雖然子嗣不旺,但如果隻是要選一個傀儡出來扶持,旁支裏卻多得是可以拿來提攜利用的。他們要選也會選一個毫無根基的皇室旁支的子嗣出來,而犯不著去招惹頗具勢力的陳王府,何況還是通過這樣走極賭方式,殺了陳王府的人去設計的……”
換而言之,何皇後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她可以孤注一擲,不成功便成仁的冒險去設計陳王府與她結盟,再輸也沒什麼可損失的了,可徐穆和何家不同,他們犯不著拿整個家族性命去冒險,來設計拉攏一個他們還不一定能控製的聊陳王府。
而如果是何皇後的話,那麼以她在北燕朝中鞏固多年的根基和勢力,想要在陳王的身邊安插一兩個細作也並不會太難。
燕廷瑞中計之後,蕭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何皇後。
隻是這一刻,他的麵色就仍是帶了幾分凝重,手裏輕輕摩挲著那個茶杯的外壁喃喃的道:“不過也排除這其中是有南梁方麵的推手,也或者是他們兩方麵聯手了……”
“何氏現在做的就隻是困獸之鬥,其實哪怕是你我中計,並且讓她成功的慫恿著燕霖和陳王府反目翻臉,她要用陳王府來對抗現在的東宮,都是完全沒有成算的。”武曇不解,“這種必敗之局,南梁的老皇帝會貿貿然摻合進來麼?”
梁帝的野心大,心機也重,就目前他自顧不暇的情況來開,他確實似乎不該去沾手北燕饒麻煩。
與其去拉攏何皇後,還不如直接和徐穆還有何家那些人聯手呢,成算還大些。
“的也是。”蕭樾一笑,將杯子裏的水潑到窗外,把杯子放回桌上,便把她拉過來抱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發頂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