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樾總覺得趙雯君的事是有人從背後推動操縱的,現在趙雯君不堪壓力把自己燒死了……這樣的發展,在他原有的邏輯上推斷,怎麼想都怪怪的。
而且——
如果趙雯君隻是自殺的話,他派去盯梢的蔣芳又怎麼會無故失蹤了?
不!這中間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的。
“其他人呢?你留在那附近繼續找蔣芳了嗎?”沉默著思忖了一陣,蕭樾又問。
“是的!”燕北點頭,“蔣芳的身手不俗,就算是遭遇了不測,也不可能半點痕跡和線索也留不下的,屬下原還擔心趙家莊子上的這場火會不會是有人做的局,還怕他被卷進去,現在……他的失蹤好像和趙家那邊沒什麼關係。這樣一來,反而可以進一步推斷……趙四姐應該確實是自殺,其中並沒有涉及到什麼陰謀。”
“道理是這個道理……”蕭樾斟酌著,心裏卻還總覺得怪怪的,剛要再話,外麵雷鳴也走了進來。
“王爺。屬下剛得到消息,長寧伯夫人回府之後就當眾把趙四姐的貼身婢女杖斃了。”雷鳴道,“據那婢女的辭是她一大早是被趙四姐支開的……看樣子確實是那姑娘想不開的要主動尋死?”
趙雯君那裏橫豎是死無對證了,而趙家方麵留下的種種線索又幾乎都能證明她應該就是受挫之後想不開而自裁的。
蕭樾縱然心裏總覺得不太得勁,可一時拿不住關鍵的破綻和線索,就也暫且忽略不提,隻又吩咐燕北:“趙家的事,先離遠點,不要隨便惹上身。你多加派人手,盡快追查蔣芳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沒理由就這麼人間蒸發,突然就沒影了。”
以蔣芳的身手和閱曆,就算遇到了什麼危險,也絕對是可以暗中留下可供追查的線索的。
這樣徹底失蹤——
不太可能。
除非是發生了什麼突發狀況將他給絆住了,這樣一來,反而生還的可能性還大些。
“是!”燕北領命退下了。
蕭樾又看向了雷鳴道:“你去跟武曇一聲,省得她胡思亂想。”
*
此時,靠近東城門附近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裏。
二樓最靠裏的一間屋子裏,兩個客商打扮的人正在秉燭夜談。
其中留著山羊胡子的幹瘦中年壤:“長寧伯府的人已經外出認屍回來了,這樣的事,他們應該得要報備京兆府衙門,要明日府衙的仵作前去驗屍之後才好張羅著辦後事,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岔子了,隻是咱們買通的那個女殺手紅狐並沒有回來尋屬下結清她的酬勞,按理……不應該啊……”
話到一半,對麵坐在牆根暗影下的人就抬手製止了他。
那人閉了嘴,側耳傾聽,就聽見外麵的走廊上從樓梯口的方向有腳步聲上來,並且由遠及近的朝這邊來。
他心神一凜,警惕的立刻閃到門邊,將房門推開一點縫隙往外看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之後就有一對兒主仆出現在視線裏。
走在前麵的人,生得白淨斯文,看上去三十幾歲的樣子,顯然是為了隱藏身份才刻意裝扮的,穿了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袍,隻是氣質使然,行走之間就可見舉止優雅,並非出自普通人家的。
他身後跟著個二十幾歲的隨從,則是身材健碩,眼神機警,一邊走,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環境。
看清楚了這兩饒長相,山羊胡子就鬆了口氣,轉頭傳話道:“是蕭大爺。”
他待兩人走近就開了門。
走在前麵的那人正是穆郡王的長子蕭概。
山羊胡子態度十分恭敬,躬身行禮:“您來了。”
蕭概冷著臉斜睨他一眼,一邊抬腳徑自進門,一邊示意自己的隨從:“在外麵等著。”
“是!”那隨從立刻就頓住腳步,領命徒門邊。
山羊胡子見狀,不用吩咐就也識趣的也出了房間,反手帶上門,站在了門口。
坐在黑暗中的那人穩穩地不動,隻含笑看過來:“晟王的人你確定甩掉了麼?萬一把他們帶到我這來,咱們這條船可就要提前沉了。”
蕭概的臉色不好,絲毫也不理會他的調侃,隻兩步衝到他麵前,雙手撐著桌子質問道:“那個趙雯君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