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在大胤邊境的十幾萬駐軍,一夜之間全軍覆沒,這是切膚之痛,足夠它滿朝上下捶胸頓足一段時間了。
再加上城池失守,領地被占——
雖蕭樾的目的是逼迫他們低頭求和,可按照正常饒處事作風,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挨了這大的一個巴掌,下意識的反應都應該是先反手打回來,總要試上幾次,再多受挫幾次,確定確實打不回來了再低頭,這才符合邏輯。
南梁這些年在大胤麵前擺足了姿態,一直都是以強者的身份自居的。
哪有可能受挫一次就麵子都不要的,立刻示好求和?
蕭樾低頭又喝了口茶,容色淡淡。
武曇等得心急,便就放下茶碗拿手指去戳他:“話啊?”
“有什麼好的?”蕭樾莞爾,“自然是南梁國中出事了。”
武勖的事,當然不是殺他一個人就能徹底了結的,重點還在於南梁皇帝和太子那父子倆身上,現在南梁突然在武青林手上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自是豁出去魚死網破也要報複武家的,蕭樾前麵特意去了南梁一趟,就是為了想辦法和武青林配合,好在南境變故之後能徹底堵住梁元軒的嘴巴。
具體是怎麼安排的,他沒,武曇也沒問。
這會兒就忍不住的好奇起來。
雖然明知道蕭樾是在吊她的胃口,武曇也眼巴巴的看著他,等他繼續。
蕭樾卻是不了,氣定神閑的喝完了茶,見書案那邊雷鳴也將他的公文都打包好了,便就拍拍袍子站起來。
武曇急了,連忙站起來就堵在他麵前,擰眉道:“我問你話呐!”
蕭樾伸手摸摸她的頭發,語重心長的歎了口氣:“孩子家家的,打聽那麼多幹什麼?總之你兄長們沒事,你們定遠侯府也沒事就是了。武老夫人那,想必這會兒心情是不會太好,本王就不過去了,回頭你去替本王辭個校”
完,居然真就撇開她,頭也不回的大步出門去了。
“喂——”武曇追到門口,氣急敗壞的直跺腳。
可蕭樾卻仿佛是打定了主意不理她,直接拐出了院子就走沒影了。
武曇恨恨的盯著院子裏,半晌才氣哼哼的也走了。
武勖就算再如何的禽獸不如,也到底還是老夫饒親骨肉,縱然他做了太多讓老夫人失望和痛苦的事,如今他的死訊傳入京城,於老夫人而言,也總歸是有剜心之痛的。
武曇知道老夫人需要時間先來接受這個事實,所以很識趣的暫時沒過去,隻是差了青瓷過去,讓她囑咐周媽媽這兩一定要好好照顧著。
蕭樾不肯跟他實話,雖如今大局已定,武曇心裏也還是跟貓爪子撓似的,蕭樾越是不,她就越是好奇,越是惦記。
生著悶氣回了鏡春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藍釉跟進來,隨手關了門,倒了杯水給她。
武曇接過來,後又狠狠一下用力拍在了桌子上,數落道:“你們王爺忒不是個東西了,話一半……他這就是故意的,想騙我巴巴的再找上門去求著跟他打聽?哼!我就不去!我不會等我大哥回來直接問我大哥啊?”
什麼人呐這是!
“主子……”藍釉現在是真知道為什麼古人會唯女子與人難養了,尤其是他們王爺挑中的這個女子,這養起來是太費勁了,慣常喜歡人之心不,腦子還跟正常人不一樣。
藍釉十分無奈:“不是王爺吊您胃口,而實在是……那事情頗有些不雅,王爺才不好給您聽。”
“咦?”武曇立刻就來了精神,抬頭盯著她道:“你知道內幕?”
藍釉道:“您陪王爺用膳那會兒奴婢在院子裏偷偷跟雷鳴打聽了。”
藍釉倒是也不想侮辱了她這“純潔”的主子的耳目,而實在是這祖宗脾氣太難搞了,定遠侯世子要扶棺回京,路上少也得走十半個月的,這要讓她憋到那時候去,指不定中間又得生出什麼幺蛾子跟王爺置氣找茬兒呢……
藍釉索性就做了個傳聲筒,趕緊替蕭樾把這隱患給除了:“南梁朝中確實出事了,就除夕那,他們國中宴百官的大宴是設在中午的,宴上太子梁元軒的嫡長子南陽郡王醉酒離席久久不歸,後來被人發現和同樣醉酒下去休息的梁帝新寵劉美人睡在了一起。梁帝大怒,當場賜死了劉美人,又將南陽郡王鎖拿下獄,並且革出了宗室。南梁朝中最近因為這件醜事鬧得雞飛狗跳,景王帶頭出麵大力彈劾太子,太子又在想方設法的周旋,想要替兒子脫罪,忙的焦頭爛額,結果前罪未清,禦林軍在查抄南陽郡王私產時居然又發現了偷藏的龍袍,這下子就連太子自己也無法脫身幹淨了,是以……大約那邊短時間內是誰也顧不上去處理邊境的戰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