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的話——
這樣的消息,宮裏也該早就漫飛了。
可是——
這樣的事簡直就是活見鬼了好麼!他們兩家人可是有過節的!
那個武曇又那麼跋扈霸道,武青林更不是個好相與的,怎麼可能跟自家人攪和到一起去了?
霍芸嫿嚴重懷疑這消息的可信度,站起來,又緩慢的扶著桌麵坐下。
秋凝站在旁邊,卻仍是支支吾吾,神情糾結的模樣。
霍芸嫿兀自失神良久,抬頭看她這個樣子就不耐煩道:“還有什麼事你就一並了吧,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是還有一件事……”秋凝卻像是十分為難的樣子,慢吞吞的試探道:“娘娘您知道麼,皇上之前不是有意撮合定遠侯府和那個新進京的鄭家聯姻麼?就臘八節那下午,武世子特意進宮麵聖,當麵請旨給推了。”
因為當時雖是了要撮合結親,也礙於是在先帝的喪期,沒下明旨,所以後來武青林將此事給推了,蕭昀當然也沒必要特意大肆宣揚著公之於世,隻要以後不提,鄭武兩家各自議親去了,外人自然也就知道這指婚一事是作罷聊。
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件事在宮裏也沒有大肆的散播開來。
“他敢抗旨?”霍芸嫿再度震驚,“這消息又是從哪兒聽來的?可靠麼?”
“禦書房和太後娘娘宮裏都在傳……”秋凝回道,“可是娘娘,您不覺得這兩件事先後發生的太奇怪了嗎?”
霍芸嫿一時沒想明白,就茫然的看著她。
秋凝神色凝重的揣摩道:“武世子先是推了和鄭家的婚事,隨後又和二姐同行離京了……”
“你是……”霍芸嫿蹭的又跳了起來,胡亂的在殿內轉了兩圈,最後就聽了笑話一樣的頻頻冷笑出來:“這兩個人是瘋了麼?”
武青林會看上霍芸好?所以,他是為了霍芸好才拒的鄭家的婚事麼?這怎麼可能?
秋凝雖也是覺得太匪夷所思,可消息都是她再三確認打聽到的:“總歸這些消息都應該是沒錯的,娘娘您,會是這樣麼?”
霍芸嫿一開始聽霍芸好可能搭上了武青林,是險些氣得背過氣去,這會兒冷靜下來,突然就笑了:“管它是不是呢,就算不是也得是!”
秋凝不明所以,隻狐疑的盯著她。
霍芸嫿道:“把這消息散出去!長平郡主雖然已經不在了,可還有趙太妃、臨安公主母女和鄭家啊,她們能咽的下這口氣?隻要這個消息傳開,馬上就會又有好戲看了。不管那賤人是不是真的攀上定遠侯府這個高枝了,都夠剝她一層皮的了。”
鄭家姐心高氣傲,臨安公主又身份尊貴。
武家把她兩個的婚事都推了,反而去屈就一個等於是破落戶的霍芸好?這消息一旦傳開,那兩家會肯罷休?
秋凝最明白主子的心思,可隨後還有疑慮:“可二姐現在不在京城,就算那兩家想做些什麼,也是鞭長莫及吧?”
霍芸嫿於是唇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紋,神秘道:“如果父親重病,或者即將入土呢?霍芸好能不回來奔喪?”
即便霍芸好心裏再如何的恨,哪怕是不認這個父親,可明麵上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畢竟是嫡親的父女,霍文山若真有個好歹,她必須要再回京來奔喪,操持後事!
秋凝從她這個詭異的表情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瞬間血色全無,顫巍巍道:“娘娘您是……”
霍芸嫿冷笑:“那老東西眼看著是沒用了,本來還指望著他能把田氏的嫁妝弄到手,沒想到他就是個廢物。自己不能成事也就罷了,還要跑到我的麵前來耍威風,擺譜兒?我看他是老糊塗,也沒什麼活頭了。”
她這是——
要對霍文山下手麼?
畢竟是親父女啊!而且秋凝最清楚,霍芸嫿在霍家這些年,雖霍文山心術不正,想利用她,但是從頭到尾卻是待她不薄的。
秋凝受驚過度,杵在那裏半沒有反應。
霍芸嫿兀自陶醉了片刻,回過神來見她還站著不動,就不悅的皺了眉頭:“你發什麼呆?”
“啊?”秋凝趕緊掩飾情緒,因為知道她的脾氣,也不敢當著她的麵質疑,隻就含糊道:“奴婢隻是覺得……萬一二姐真是和那武世子之間有點什麼,咱們這麼幫著一宣揚,豈不是也等於是成全了她?”
“哪有那麼好的事兒?”霍芸嫿卻是十分樂觀的,“她要真有那個本事籠絡的住武青林,又何至於倉促離京躲避去了?而且,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兩人之間真有點什麼苗頭……武家那樣的門第,武青林那樣的身份,難道還會幹等她三年不成?”
母喪,可以酌情,最低守孝一年是可以的。
可是父喪,便定是要守滿三年的!
霍芸好趕上這個茬兒,就隻能認倒黴!
不管她跟武青林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事,婚事是指定做不成的,霍芸嫿十分篤定。
她心中得意,急著扳回一局,就將秋凝招致身邊,交代了幾句話。
霍家這邊,霍文山派了南下的信使未歸,卻已經收到了文山縣縣令寄來的親筆書函——
“求”他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