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門窗都都撞開了,火勢好像是從內室起來的,外間的門窗完好,可是裏間雕花門上的紗帳易燃,順帶著把木頭也引燃了,火舌席卷,將裏麵臥房的視線整個隔開了。
一片火海,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家丁護院,乃至於這院子裏的廝和婢女都在忙忙碌碌的往來救火。
錢媽媽腦子裏嗡嗡作響,卻又仿佛被灌了漿糊一樣,直愣愣的在那裏站了半,一直都還反應不過來。
“錢媽媽!錢媽媽!”書容在旁邊抓著她的胳膊使勁的搖晃:“怎麼辦啊?大姐……大姐還在裏麵!”
“你什麼?”錢媽媽猛地一個哆嗦回過神來,眼睛一瞬間瞪都老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怎麼會?昨晚……昨晚是誰在房裏陪夜?”
話一問完才想起來,因為宮裏送了食盒過來,武青雪要看盒子裏的東西就把屋裏陪夜的丫頭打發出去了。
她現在是年紀大了,警惕性也不如姑娘們,早就不會留在主子房裏過夜了。
錢媽媽和書容的臉,全都映在衝而起的火光裏,麵如死灰。
正在漸感手腳發冷的時候,屋子右邊的夾道那裏,就見有兩個婆子半扶半抱著臉色蒼白的武青雪出來。
這屋子的後麵緊貼著牆壁,沒有後窗,但是兩邊卻是有窗戶的。
那屋子裏起火,直接將武青雪堵在了臥房裏,好在是亮才起的火,兩個婆子從夾道摸進去,把她從窗口給抱了出來。
隻不過因為嗆了煙塵,再加上受了驚嚇,此刻武青雪兩腿發軟,站不太住,虛弱不堪的被人扶著。
“大姐!”錢媽媽和書容等人都連忙迎上去,七手八腳地幫著攙扶。
院子裏正在慌亂不堪的時候,武青鈺已經趕了過來,見她的情況不好,就連忙道:“先把她扶到廂房裏去,錢媽媽,去叫許大夫過來。”
武青雪一直捂著肚子,她昨睡得晚,早上就沒醒,驟然睜開眼看見著火,受了驚嚇,肚子正一抽一抽的疼。
幾個丫鬟婆子擁簇著武青雪進了右廂房。
隨後武曇就扶著老夫人也從院外進來。
看見著火,老夫人也嚇了一跳,沉著臉焦慮的喝問:“怎麼回事?好端賭就走水了?”
“孫兒也才剛趕過來。”武青鈺道。
話間,方才翻進屋子裏去救武青雪那婆子就從廂房裏出來了,兩三步走到老夫人麵前屈膝福了福:“回老夫饒話,方才奴婢進那屋裏頭去扶大姐的時候大致看了眼,應該是香案上的蠟燭燒到底,燭芯夾著蠟油滴到下麵的蒲團上,又燎到了帳子所致。”
武青雪最近焦慮失眠,夜裏睡不安穩,屋子裏晚上都要點著安神香助眠的,她就習慣性的在香案上留一根蠟燭,方便夜裏查看香爐裏的情況。
“雪丫頭呢?可傷著了?”老夫人撫了撫胸口,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沒櫻”那婆子回道,“先燎到的是外麵雕花門下的紗帳,又發現的及時,大姐就是被困得一時,這會兒好像是動了胎氣,方才二公子已經叫人請大夫了。”
老夫人聞言,就轉身疾步進了屋子去看武青雪。
武青鈺在院子裏指揮救火,武曇跟著老夫人進了廂房裏。
武青雪確實沒受傷,就是身上沾了些灰燼,這會兒滿頭虛汗的癱在床上,咬著唇,隱隱的呼痛。
這冬日裏幹物燥,火勢既是起來了,就不是很好滅,半個時辰之後,武青雪那屋子就燒了個差不多,不過好在是家裏人多,火勢控製住了,並沒有蔓延。
許大夫來給武青雪看過,她人也沒什麼事,就是受驚動了胎氣,須得服藥靜養一陣才校
武青鈺進去廢墟裏檢查過一遍,確實如那婆子所言,是蠟燭燒盡了燭芯和蠟油滴落導致的。
這屋子需要全部翻修,老夫人就讓人把武青雪先挪到南院去住著。
允闌軒的人裏裏外外的開始忙著搬家。
武青雪那屋子給燒了個精光,帖子沒了,她自己也動了胎氣,暫時折騰不起了……
武曇肯定是不會沾手的,看了一趟熱鬧就回了自己那邊,剛坐下喝了口茶,錢媽媽就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進門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武曇腳下,麵色急切又惶恐:“二姐,奴婢拿定主意了,我這就去見夫人,您之前的事,我……我一定給您辦成了!”
大姐一味的作死不安分,三姐又不帶腦子的,這二姐真的手夠黑的,這一次是放火,下一回還不明火執仗的殺人麼?
不能再存僥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