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料定了蕭昀不會在皇帝的喪期任他這樣鬧,所以狠話是撂下了,完也不急著走,就仍是等著蕭昀的反應。
皇甫七現在也是看見蕭樾就堵心,可是調劑了半的情緒——
他也總歸得是向著武曇的。
現在明顯是有人要針對武曇,敗壞那丫頭的名聲,蕭樾既然是已經做好準備要出頭了,他也沒理由拖後腿。
於是深吸一口氣,皇甫七就也拱手道:“這麼來方才從這宮女身上搜出來的發簪還真有可能正是武家妹子遺失的了?贓物既然都已經流進了宮裏,此事就更是非同可了,草民也懇請太子殿下親往長公主將此事查問清楚,若是模棱兩可的含糊過去,難保最後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蕭昀不想被蕭樾牽著鼻子走,可就算明知道對方是要逼他就範的——
他也確實不能任由蕭樾單方麵的去慶陽長公主府鬧的。
何況——
從那宮女構陷發簪是的皇甫七開始,他自己也就已經看穿這就是個圈套。
所以,幕後黑手是慶陽長公主了?那女人將手段玩到他的眼皮底下還想拿他當槍使,他本身也是急怒攻心的。
“那就一起去皇姑府上問問吧。”蕭昀眼神冰冷的盯了蕭樾許久,終是一抬腳,快步下了台階。
“殿下!”尤子喊了一聲,連忙回後殿抱他的裘衣。
這邊後妃們互相看看,正準備退進靈堂裏繼續跪靈,蕭樾卻是望向了趙賢妃,語氣悠然道:“賢妃娘娘也一起去吧,慶陽皇姐寡居,大晚上的我們一群男人闖進她的府邸裏去,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趙賢妃臉上的表情整個僵住,眼中甚至閃過了一絲惶恐的驟然睜大了眼睛盯著他。
蕭樾麵上笑意淺淡,眸子裏卻是一片清涼,看得趙賢妃頭皮又是陣陣發麻。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她就開口推脫:“本宮近來受了些風寒,夜裏受不得風……”
蕭樾聽她完,也不逼迫,轉而就看向了臨安公主:“那就臨安去吧!”
臨安公主也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卻是當真無法拒絕的——
一則蕭樾是她的長輩,二則這人也不是她能抗衡的了的。
趙賢妃見狀,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連忙兩步擋到了臨安公主麵前,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道:“臨安還要替她父皇守靈,她是做晚輩的,不好擅離靈堂,還是本宮陪你們走這趟吧。”
蕭樾得了想要的結果,再就看都不看她們母女一眼了,轉身就走。
行過皇甫七麵前的時候,便又側目看過來:“皇甫少主不一起過去看看麼?”
兩個人,四目交接,其間又有火花迸射。
皇甫七冷笑:“自然是要去的!”
完,就率先轉身下了台階。
雷鳴提了那個宮女,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宮而去。
去到長公主府門外,才發現京兆府的衙役已經將整個長公主府圍的水泄不通。
胡明坐在門口的轎子裏,臉色鐵青。
蕭樾大晚上的找上門,硬拉著他來長公主府蹲點,他本來就不是個趨炎附勢的,可對方帶了人證過來,咬定了前兩定遠侯府報失的那些東西是被長公主府的下人偷盜了去,他就不能推脫了。
結果來了這邊,蕭樾又貿然叫門長公主肯定不肯開,讓他府衙的人圍了公主府,他蕭樾就進宮去請救兵了。
來回一折騰,馬上就三更了。
然後,宮裏太子和賢妃的車駕居然還真被他請了來。
胡明趕緊下了轎子,等著接駕。
蕭昀和趙賢妃的臉色都不好,下了輦車,陶任之就親自去敲門。
一看是宮裏來人,長公主府門房的人根本就連等都不敢讓她們等,一邊引了眾人往前廳去喝茶,一邊就有個婆子警惕的往後退,想要躲開眾人的視線之後去後院報信。
不想,卻被蕭樾的人一把按住,給堵了嘴,塞到了耳房旁邊黑暗的角落裏。
趙賢妃本來就走在最後麵,看得目瞪口呆,臉色慘白。
蕭樾卻也是腳步一緩,衝她挑眉道:“我們這些人進後院不方便,勞賢妃娘娘親自去請慶陽皇姐過來吧!”
完,就也跟著蕭昀一行先往正廳去。
後院裏,黎薰兒在等宮裏最後的消息,一直也沒睡,結果卻是蕭樾和宮裏的太子蕭昀三更半夜直接殺上門來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的第一反應就是事情敗露了,頓時驚得彈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