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推測那儀仗是有備而來,就是衝著燕北這邊的,可萬一不是呢?她這一嗓子反而會弄巧成拙,把人給招來。
主仆兩個提了裙子去追。
一切隻發生在眨眼的一瞬間。
那個太監暗算燕北不成,又被燕北追擊,看似慌不擇路,沒跑兩步就奔進了前麵一個園中園裏。
那園子不大,裏麵遍植奇花異草,隻在中間建了一座抱廈。
燕北追進了園子裏,一見那人躥進了抱廈,一瞬間卻刹住了腳步,遲疑著正要往外退……
不想,他身後門外的暗影裏突然又竄出一個穿著太監服的人來,手裏一把弓弩拉開,正對著他。
箭在弦上。
燕北無奈,想硬闖出來,也是一眼已經瞥見了遠處路上的火光……
這附近有人?是專門為著來堵他的?
持弓弩的人明顯隻是威脅他,比劃著並沒有馬上射箭偷襲,可如果他迎上去,兩人纏鬥在一起,動靜必然會把遠處的人都引過來……
不用進去抱廈裏確認,燕北已然確信,那裏麵一定有個巨大的陷阱在等著他。
橫豎他現在人在這裏,對方就是為了叫他渾身是嘴都不清。
燕北還在猶疑不定要何去何從,就聽見身後抱廈的方向“啊……”的一聲慘叫。
是個女子的聲音,聲音雖然短促,卻是高亢又分外的慘烈。
在這樣的夜色裏,入耳就分外的淒厲。
燕北頓感脊背發涼。
站在門口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當機立斷就要閃人。
此時,武曇剛好帶著青瓷趕到。
那一聲慘叫,同樣也刺激了武曇的神經,再見這個堵了燕北的人要走,她索性也不管了,隻衝這燕北喊:“殺了他!”
青瓷雖然也能上去追人,甚至於青瓷的身手還遠在燕北之上,但是纏鬥太費時費力,她記得——
燕北手臂上綁著袖箭。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在那人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而緩了一下動作的同時,燕北已經一揚手,射出袖箭。
手法和力道都精準無比,正中那人咽喉。
那人甚至都沒來的及喊一聲,就瞪著眼緩慢的倒了下去。
“叫聲是從那邊傳來的,快去看!”遠處的那隊儀仗不出意外的被驚動,有人扯著嗓子喊。
燕北的目色一寒,難得的,臉上也多了明顯的惱意。
武曇一把將他從門內拽出來,不由分就著他剛發射完袖箭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臂飛快的解下他綁在胳膊上的暗器,一邊道:“袖箭借我,你們快走!”
燕北和追上來的青瓷都是一驚。
青瓷驚呼:“主子!”
燕北明知道這個陷阱是衝著他的,哪能自己跑了把武曇留在這個是非之所?剛要拒絕,武曇已經又大力推了他一把,果斷道:“他們要嫁禍的是你,咱們倆之間的差別大了去了,我能脫身,趕緊走,別連累我!”
燕北也是相當聰明的。
對方既然是要嫁禍給他,就必然會留下足以指證他的證據在現場,畢竟沒人親眼目睹他殺人的現場,口無憑,就算在這門口堵住了他,裏麵也得有過硬的證據。
而這個證據——
未必能適用於武曇身上。
雖然把武曇丟在這,他心裏本能的排斥,可是這樣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多耽誤一刻就多一刻的麻煩。
燕北索性心一橫,拽了青瓷就走:“二姐心!”
他們兩個都是練家子,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脫個身,完全不在話下。
武曇壓根沒心思管他們,已經低頭挽起袖子,飛快的將袖箭綁好。
就這麼一來一去的工夫,另一邊的路上已經有人提著燈籠跑了過來,一眼看見站在門口的她,來人還是分外警覺,狐疑道:“剛才是你在尖叫?”
因為武曇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裏,他自然一眼就被武曇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盯著武曇謹慎的一步步往前走,冷不丁絆到腳下的屍首,一個踉蹌,再低頭一看——
一個穿著太監服的人倒在那裏,雙目圓瞪,喉嚨處還插著一支巧的袖箭,夜色下樣子分外恐怖。
他人被嚇得不輕,燈籠瞬間落在地上,臉色慘變:“這……這……”
武曇這時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不是我叫的,我就是剛好從附近路過,聽見尖叫聲過來看看,就看見這個人從這園子裏跑出來,他拿著弓箭想射我,我一害怕就先還了手……”
話當然是謊話,她也不在乎對方信不信,因為後麵那抱廈裏必定還有狀況,沒親眼確認現場,現在什麼都白搭。
而仿佛是為了配合她所的這番話,突然之間,後麵那抱廈裏就傳出女子驚慌失措的痛哭哀嚎聲:“救命!來人!殺人啦……”
較之於前麵那一聲慘叫,這回語調就更是淒厲和激昂。
站在武曇前麵的那人一個激靈,下一刻就什麼顧不得的撥開武曇往抱廈裏跑。
武曇當然不能“畏罪潛逃”,也轉身拎著裙角跟著他往裏跑。
抱廈之內,一個宮女模樣的人正抱著另一個華服的女子哭嚎。
倒在她懷裏的姑娘,臉色慘白,雙目圓凳,胸口還插著一柄長劍,顯然是死透了。
武曇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蠻眼熟,還在回憶是在哪裏見過,那個先跑進來的侍衛已經臉色慘變的驚呼道:“何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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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隻想補一個兩千字的章,寫著寫著就停不下來了,於是又是個大章節……
【驕傲臉】快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