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櫻叫人來傳信叫他過去?
沉櫻會嗎?如果沉櫻真有什麼事,並且不得已的需要叫人過來幫忙送心找人——
也不會點名找他,而隻會找蕭樾!
這太監的表演和辭上,其實沒什麼明顯的破綻,但錯就錯在——
他們錯估了沉櫻和蕭樾之間的熟悉程度。
這對舅甥之間,蕭樾是會保護沉櫻,但也僅限於此,沉櫻不會冒失到會擅自支配蕭樾身邊的這些近衛好侍從。
別燕北了,就是尉遲遠都立刻察覺了問題所在,也跟著冷聲追問了一句:“你再一遍,是誰叫你來傳的信?”
一瞬間,氣氛突然就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燕北雖然性情冷淡,可一眼看上去俊秀斯文,並不嚇人……
跟他一起的這個侍衛,冷著嗓音話的時候那雙眼睛裏泛著的寒氣就幾乎要將人活刮了一樣。
那太監心口劇烈一縮,一顆心開始瑟瑟發抖,不由自主的就緊張起來,幹吞了兩口唾沫,正在汗毛倒豎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片腳步聲。
雙喜看到這裏聚集的人,隔著老遠就發問:“你們都聚在這裏幹什麼?不知道禦書房重地,閑雜人等不得接近麼?”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他帶人抬著一頂轎子悠悠的過來了。
隻看抬轎子的四個太監的腳步輕盈,就知道那轎子裏沒人。
燕北的眸中飛快掠過一抹深刻的眸光,隱約的就意識到是出了問題的。
“雙喜公公!”兩個侍衛忙跟雙喜打招呼。
燕北已經一撩袍角,幾步就迎到了他跟前,沉聲道:“公公不是去接公主和我們二姐了麼?”
“哦!”雙喜回頭看了眼轎子,就麵色如常的笑著解釋,“貴妃娘娘請寧國公主去鳳寰宮敘話,武二姐也跟著去了。這不,這頂轎子就是武二姐讓抬過來的,是稍後給晟王爺用的。”
在外人的眼裏,武曇之所以得寵,無非就是還撒嬌討好哄著蕭樾的,可蕭樾身邊這幾個親衛都清楚——
這二姐哪是個會體貼王爺的人啊?平時都生活起居上,都得王爺到貼著照顧她,她會細心到安排轎子給蕭樾坐?
但是顯然,這事情也不可能是雙喜自己編的,他沒這個動機和理由。
燕北瞬間就更慎重了起來,再次確認道:“這是二姐的原話?”
“是啊……”雙喜一邊回憶著當時武曇的話,一邊回答,這時候站在後麵的太監也慢慢的摸索出了門路,連忙跑上來解釋:“對對對,就是平時跟在晟王殿下身邊的那位姐,是她讓的傳的話……”
早知道提那個丫頭片子有用,他就早了,何至於被嚇的這一頭汗。
燕北眸光犀利的斜睨他一眼,仍是未置可否,然後就兩步越到雙喜身後。
抬著轎子的太監都被他嚇了一跳,還太這轎子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燕北也不管他們,徑自一把甩開了轎簾。
迎麵一股淺淡的氣息撲麵。
下一刻,他就是勃然變色,又飛快的撤了手。
“燕北,你怎麼了?”尉遲遠見他行為舉止反常,不解的跟上來兩步追問。
燕北卻已經顧不得了,轉身再次跟雙喜確認:“公公你剛寧國公主她們去了鳳寰宮是麼?”
“是啊,從儀典現場那邊直接走的。”雙喜也被他的情緒影響,本能的脫口回道。
燕北飛快的深吸一口氣,壓下不合時宜的心跳,回頭看了眼緊閉的禦書房大門,就沉聲囑咐尉遲遠道:“轎子你看好了,在這裏等王爺出來,我先去尋二姐她們,如果王爺出來的早,你就請王爺直接過去。”
這轎子裏被人熏了藥,武曇特意叫不知情的雙喜把轎子抬過來了,這明她應該是發現問題了。
但是既然有人設了局,事情肯定就還有後續,尤其——
不僅是武曇那邊出了問題,這邊同時居然還有人過來想要誆走他。
他們這到底是同時準備了多少手?
燕北由不得細想,順手就將還緊張不已杵在旁邊等他反應的太監扯過來,半拽半拎著他拔腿就走:“你帶路!”
他走的很急,因為蕭樾身邊就帶了他們兩個,尉遲遠就不敢擅離職守了。
這邊那太監正在慶幸有驚無險到底還是將這個人騙出來了,一邊被他拎著走,一邊正在飛快的斟酌著後麵要怎麼把他誆到預定的地方,然後——
頸後就是驟然一痛又一麻,直接翻白眼,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