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季大人因病未能前來,下官雖然不才,但也於禮部任職多年,公主大婚一事……”薛文景連忙爭取。
蕭樾一直還算和氣的臉上卻是忽的不耐煩起來。
武曇早就不耐煩他們磨嘰了,沒等蕭樾話就湊上來,聲音清脆的教訓道:“有便宜你就趕緊接著唄,還磨嘰什麼啊?你是覺得自己臉皮夠厚還是脖子夠硬?還往王爺眼前晃悠?你是真想被剁成幾塊回不去麼?”
蕭樾明顯是惡心他了,想把他撇開眼不見為淨,這時候還拿個什麼狗屁官職出來壓人?蕭樾也的吃他那一套啊!
這位王爺可是個喪心病狂起來連皇帝都能從龍椅上拽下來狠揍一頓的主兒,這區區一個禮部侍郎,算個屁?
薛文景被他一嚷嚷,不知怎的就又想到方才蕭樾盯在他腿上的那個眼神,立時就又站不住了。
他腳下一個趔趄,好在是旁邊的同僚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薛文景嘴唇繼續抖個不停,卻是避著蕭樾的視線,再不敢吱聲了。
蕭樾已經隨手點了隨行的裏麵另一個年輕的官員:“咱們會在這裏等到公主完婚之後再回程,公主大婚的相關事宜就由你負責和北燕的宮廷這邊一起協同安排,有問題的再去報本王即可。”
“是!”那官年紀雖輕,但是辦事卻十分的老練,該嚴謹的時候嚴謹,需要變通的時候也不古板。
其實這些隨行的官員裏有比他資曆更老也職位更高的,可是——
這位晟王爺三兩句話就差點把薛文景薛侍郎當場嚇死,那些人裏麵就算有人不服氣……
還能怎麼樣,憋著吧!
除了好好辦差事,老實做好了事情,順順利利的回去,誰跟這位王爺過不去那簡直就是跟自己脖子上的腦袋過不去!
事情到這裏就算完全安排好了。
把這些人都先打發出宮去,燕霖就仍是邀蕭樾三人去他的壽仙宮同用晚膳。
彼時色漸黯,還沒全黑。
燕霖叫人去傳輦車,幾個人就站在這等也挺沒意思的,就幹脆先徒步往前走。
本來是蕭樾跟燕霖並肩走在前麵的,武曇默默地跟了兩步,看看身邊的沉櫻,突然眼珠子咕嚕嚕的一轉就往前躥了兩步拽住了蕭樾的袖口。
蕭樾的腳步頓住,側目,遞給她一個詢問的眼神:“怎麼了?”
武曇就幹脆抱住他的胳膊將他往邊上扯了扯,一麵帶幾分討好的眨巴著眼睛道:“我有話要問你嘛,你來!”
因為刻意為之,尾音就打著旋兒似的,落在耳中嬌俏又軟糯,邊就邊拖邊哄的把蕭樾往後拽,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蕭樾早就把她看的偷偷地了,哪裏不知道她這又是要作妖,隻是——
不想同她計較罷了,於是就半推半就的從了。
武曇把蕭樾給拽了回來,兩人還膩膩歪歪的扯在一起要悄悄話,沉櫻頗為尷尬,一時無措,沒辦法,就隻能先走了兩步上前。
燕霖是知道武曇的確切身份的,他也確實從沒見過誰家的閨秀會如她這般的不矜持。
隻不過——
可就衝著這丫頭和蕭樾的年齡差,兩人就算行為有些逾矩,也很難叫人往不幹淨的地方想……
他略晃了一下神,再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一抬眸,就見沉櫻麵色略帶尷尬的走了過來。
燕霖微微一愣,隨後就啞然失笑。
兩人現在等於是訂了親了,沉櫻以前見他沒什麼,這時候就本能的有點不自在,心裏正覺得拘謹不得勁呢,冷不丁見他發笑,就更是彷徨和不解的微微怔愣了起來。
燕霖隨後也發現自己失態,他低頭幹咳了一聲,飛快的掩飾住尷尬,卻沒有再刻意回避,一邊側目看了眼那邊拽著蕭樾咬耳朵的武曇,一邊解釋:“那武家姑娘,年紀,心思卻是活泛的緊,你可別緊張,咱們可不能連一個孩子的應變能力都不如。”
燕霖今年十六,嚴格算下來,隻比武曇大三歲。
但確實——
他的跟武曇的狀態,就像是隔了一輩兒的人。
沉櫻一開始就隻顧著尷尬,並沒有細想,此時循著燕霖的視線看過去,再略一思忖就恍然大悟。
這個武曇,她別是——
故意拉走蕭樾,製造機會讓她跟燕霖獨處話的吧?
這丫頭片子,虧她想的出來!
沉櫻頓感哭笑不得。
隻不過既然燕霖已經看出來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反而就沒那麼拘謹了。
沉櫻笑了笑,代為道歉:“你別介意,她年紀,又被舅舅寵壞了。”
燕霖未置可否,頓了一下,又道:“既然丫頭一番心意,咱們也別辜負了,往前走兩步吧,剛好本王也確實有兩句話要跟寧國公主。”
沉櫻微微詫異於他的坦白,不過短暫的怔愣之後也馬上恢複了狀態,舉步和他一起並肩往前走。
她跟燕霖之間沒有任何的來往,燕霖要的無非就是他們兩人的婚事。
沉櫻也不是個習慣回避問題的人,索性不等他開口就直言問道:“事情是那我舅舅主動要求寧王殿下的吧?今發生的事,也全是你們事先計劃好的?”
那蕭樾先是在壽仙宮和燕霖單獨敘話,回去之後又找了她……
沉櫻當時就覺得兩件事之間恐怕是有聯係的,隻不過她左右不了,所以不到最後一刻就隻假裝不知道。
而等到今,一切就都這麼“巧合”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