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一邊護著沉櫻三兩步走進包圍圈當中,一邊飛快的側目吩咐邵婉:“這裏不用你,快去搬救兵,找王爺來。”
之前在武曇的床前,武曇傳遞給她的訊息是六個字——
保燕北,找蕭樾!
青瓷過來的路上一想就能隱約的明白,照武曇的法,今這裏的事是針對燕北的,而——
隻有蕭樾出麵才能鎮住這個場麵,徹底的化解這一局。
“好!”邵婉也算機靈,應了一聲就泥鰍一樣順勢從混亂的人群裏閃了出去。
“都愣著做什麼?再給我射,將這些此刻全部射殺!”何成明一看有人攪局,就迫不及待的再次怒喝命令。
弓弩手們立刻穩住心神,手中弓弩再次對準被他們圍困在中間的燕北幾人。
但就在這一來一去的空當,沉櫻已經三兩步衝進了包圍圈,二話不的戰在了燕北幾人之前,斷喝一聲:“全都給本宮住手!”
少女的聲音響亮,驟然發怒,又居然帶了很重的戾氣。
侍衛們都是聽命行事的,見她身穿錦衣華服的一位貴女突然擋在了幾個“刺客”前麵,並且還自稱為“本宮”,就算不認識也能猜到她究竟是什麼人了。
大胤的寧國公主,不僅遠來是客,而且還身負著兩國和解聯姻的使命,誰敢動她幫很汗毛?
弓弩手們頓時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隻用力握緊了手中弓弩不敢妄動,甚至生怕一時手沒握緊而造成什麼意外事故。
何成明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可是事已至此,他本就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刻,此時便是臉色鐵青的怒喝道:“不要傷及無辜,把不相幹的人等拉開。這些刺客擅闖鳳鳴宮,意圖不軌,絕對不能姑息,必須就地格殺!”
且不對方是大胤來的貴客,就單衝著是個女眷這樣是身份,侍衛們也是不敢妄動的。
弓弩手們全都麵麵相覷,遲疑不前,倒是何成明身邊的幾個心腹第一時間就衝進了圈子裏。
燕北等人立刻就要上前來替沉櫻擋人,沉櫻卻不懂聲色的交代了一句:“不用你們!”
著,已經主動走了兩步上前,麵容冷肅的麵對上來的幾個人道:“什麼刺客?這幾個人都是本宮的親衛,今亦是被本宮帶進宮裏來的,我不管你們有怎樣的理由,誰都不準再動他們一根汗毛!”
即便是何成明的心腹,也不敢隨意動她的。
幾個侍衛一時遲疑,就不由的轉頭朝何成明遞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何成明臉色鐵青,咬著牙,額角青筋隱現——
明明就隻有不到十個人的,他準備充分,緊急調派了近千名禁衛軍在此圍堵,為保萬無一失,甚至連弓弩手都叫來了!
不過就是斬殺對方這幾個侍衛罷了,原以為他們有備而來又是人多勢眾,也就是一個來回的工夫……
誰曾想,這幾個侍衛居然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用千名禦林軍圍剿,居然用了超過一刻鍾都沒能成事,反而時間拖延,把何皇後這些人都引來了……
晟王身邊的那個年輕侍衛,據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二皇子,這個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能被允許的,必須得趕在他被重新認回皇室之前將他結果掉!
何成明原以為這件事是勢在必得的,如今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唯有一不做二不休!
“把寧國公主扶開,刺客就是刺客,任何人不得包庇,否則一旦引出了禍事,誰來承擔!”何成明心一橫,幾乎隻在一口深呼吸的空當就已經定了主意,仍是語氣果決的厲聲道,“衝撞了公主,稍後我自會向公主賠罪,給我拿下!”
“是!”那幾個侍衛士氣大振,仿佛立刻就有了主心骨。
晚棠的臉色微微發白,用力的抓著沉櫻的手臂,神色焦灼的不住的轉頭看她,卻又不敢多嘴。
幾個侍衛持刀就要上前,原是想著這寧國公主不過一介女流,就是自恃身份威脅人罷了,隻想將她逼退。
不想沉櫻卻是目色一厲,居然不退反進,直接迎了上來。
走在最前麵的侍衛毫無防備,下一刻遇到阻力,一低頭就是駭的臉色慘變——
鋒利的刀尖直切入沉櫻身上繡著暗紋的精致禮服。
也知道裏麵有沒有見血,可是——
這位寧國公主跟個沒有知覺的瘋子一樣,目光冰冷的盯著他,還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公主——”晚棠驚懼的已經開始尖聲慘叫。
青瓷也完全沒想到這位寧國公主居然也是個發起瘋來什麼都敢做的狠角色,心悸之餘,不由的吞咽了兩下,但下一刻已經馬上鎮定下來,二話不又撲到湖邊將堵在那裏的禦林軍掀了一片進湖裏。
稀裏嘩啦一片的落水聲中,她便衝著還踟躕在水上回廊上的何皇後大聲道:“皇後娘娘今是準備要讓我們公主血濺鳳鳴宮麼?”
話間,這邊那持刀的侍衛更是被嚇得手軟,倉促的就扔了手裏的刀。
哐當一聲,佩刀落地。
何皇後那邊一個激靈,看清楚這裏的狀況之後也是嚇得不輕,再也等不得的連忙快走過來。
何成明頗有幾分無措的怔在那裏。
身為他堂弟的魯國公府世子何成玉是才跟著何皇後趕過來的,自覺事情不妙,趁何皇後朝沉櫻迎過去的空當已經從外圍繞到他身後,扯了他一下沉著臉焦灼道:“你發的什麼瘋,居然帶人殺進鳳鳴宮來了,這是誠心給姑母難堪嗎?這要怎麼收場?”
魯國公府承襲爵位的是二房老爺,本來長房大老爺才是嫡長子,可是大老爺因為幼年時候墜馬腿上落了殘疾,不利於行,就主動提出將爵位讓給了自己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