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鳴宮大總管下去傳她口諭。
何皇後已經踱步到了兩個宮婢麵前。
兩個人看著她的鞋尖,更是瑟瑟發抖。
何皇後聲音冷冰冰的道:“還是不肯把你們知道的了是嗎?一定要等著本宮動刑?”
侍衛的動作很快,身後一陣響動,已經有人抬了長凳進來。
“娘娘……”其中一個宮婢直接癱在了地上,嚎哭了起來,“奴婢真的沒看見臉,隻是看背影和裝束,應該是一位夫人被貼身的婆子陪著。”
貴女們進宮,身邊帶的多是貼身丫鬟,而命婦們則多是帶身邊的管家娘子,這幾乎是不成文的規矩。
徐夫人站在人後,眼見著是腿軟的有些站不住了。
何皇後深深地看了眼已經爛泥一樣伏在地上的宮女,隨後視線又轉到另一人背上,寒聲道:“你怎麼?”
“奴婢……奴婢和絮兒看到的是一樣的。”那宮女聲音卻是本能的發虛。
其實她們當時已經認出了徐夫人,可是徐穆貴為宰相,位高權重,誰敢為了個奴才去揭發他的夫人?
隻是顯然事情也糊弄不過去,索性這麼招了……
皇帝和皇後若是有心,自然會去盤問當時那個時間曾經離席過的女眷。
而聽了兩人的供詞之後,壓根就沒用帝後吩咐,高朗已經親自去辦了。
宮宴上,一般情況下要不是實在不舒服,沒人會擅自離席,所以高朗也沒耽誤多少工夫就問清楚了,回來複命:“陛下,娘娘,當時那個時間,除了晟王殿下帶來的那位姑娘不在殿中,再就是陳閣老家和穆將軍家的千金不在,還有……”
著一頓,突然抬眸往站在皇帝身後很近的徐穆看了一眼。
徐穆心裏咯噔一下,表情頓時僵住,心裏憑空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何皇後聽出了高朗的欲言又止,喝問道:“還有誰?”
話音未落,徐夫人已經知道不可能再隱瞞,心一橫就從人後擠了出來,一提裙子跪在了帝後麵前:“陛下,娘娘,臣婦不敢欺瞞,出事之前是臣婦……臣婦在這個院子裏見過唐嬤嬤一麵。”
徐穆隻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不由分的也跟著上前兩步跪在了徐夫人旁邊。
徐夫人心裏顫抖的厲害,卻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解釋:“是唐嬤嬤叫人進去傳話,叫的臣婦出來,因為貴妃娘娘頭風發作,傍晚臣婦在鳳寰宮裏給娘娘口述過一個偏方,有幾味藥材唐嬤嬤記不清楚了,就又來跟臣婦確認。陛下明鑒,娘娘明鑒,臣婦跟她交代完就馬上回去了,當時她人還好好的,不知怎的……不知怎的就想不開了……”
現在她已然是後悔,為什麼事發的當時不馬上站出來。
那時候主動站出來,話的力度遠比這樣會大,而現在……
徐夫人是強壓著心裏的恐懼才勉強沒叫自己的聲音發抖。
何皇後一看是她,心裏早就冷笑,這時候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陛下詢問此事的時候你就在這裏,為什麼現在才?”
“臣婦惶恐,我……我是一時膽怯,受了驚嚇。”徐夫人咬牙道。
心裏卻是暗恨,為什麼會出了這種事,唐嬤嬤這到底是意外身死?還是根本就是有人殺人越貨?
旁邊跪著的徐穆也跟著陳情:“陛下,內子向來膽柔弱,此事應該隻是個誤會。”
林媽媽也跟著跪了下來,磕頭道:“皇上,娘娘,奴婢是一直跟隨我家夫人左右的,夫人真的隻是跟唐嬤嬤了兩句話就離開的……”
話音未落,卻是魏王款步踱上前來,冷笑道:“你們一家子倒是眾口一詞,如若鳳寰宮隻是派遣奴才來問藥方的,為什麼不直接在乾和宮院裏,非要掩人耳目的躲到這裏來惹人生疑?徐穆,你也是個斯文人,你們徐家到底是什麼樣的家風?尊夫人也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她難道不知道瓜田李下容易產生誤會嗎?這到底是明知故犯,還是根本就是因為見不得人而必須要躲到這裏來話?”
徐穆在朝中一向中立,就是這次他偷偷想拿尋到的玉佩進宮給胡貴妃確認,魏王也不曾懷疑他是跟胡貴妃結黨了。
隻不過這個人找到了皇帝流落在外的血脈,就是平白給他添堵,剛好機會送上門來了,他不可能不落井下石。
徐穆被質問的臉色通紅,冷著臉道:“王爺又不了解實情,何必曲解了整件事情,隨便猜疑呢?內子和貴妃娘娘宮裏的嬤嬤無冤無仇,平白的在宮裏惹上這樣的人命官司做什麼?這壓根就是解釋不通的。”
魏王據理力爭:“要不然呢?難道你還想是貴妃主仆設計構陷你這夫人不成?”
“我沒這麼過。”徐穆臉色鐵青,“王爺這是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