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盈盈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醫院的天花板,聞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撐著身子坐起來,她忍不住呻吟一聲。有些不解的看著自己身上貼著的電極片以及接上的心電監護,鼻子上還插著氧氣管,弄得她十分不舒服。扯掉氧氣管,習慣性的瞟了監護儀上麵的心電圖,心中一震,這不是她吧,為何會顯出這種波形。這分明就是房顫。再扭頭看床頭的病人診斷:房間隔缺損,心功能不全。
不就是履行醫務科副科長的職責去調解醫療糾紛,怎料那家屬說打就打,她隻覺得頭上一痛,睜眼就在這裏了。她自覺真是白活了這三十年,也白當了這心內科的主任醫師,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
可是,她被打到的是頭,怎麼反倒是心髒出問題了?
扯掉礙事的電極片,薛盈盈穿上鞋子,直接往辦公室走去。這個地方她熟悉的很,根本用不著問,直接推門而進,“王小……你們在幹嘛……”
此時的辦公室裏,人人麵色悲戚,手臂上挽著黑紗,大大的奠字讓人難以忽略。
“誰去世了?”
王小華站出來,看著她麵色嚴峻,一度讓她以為死的人是院長,醫院馬上就會解散,工作和獎金都泡湯了。幸好他沒這麼說,不然,她這剩女豈不是白熬了。
他麵色嚴峻,眼神複雜的瞅著她,“多謝你的關心,我們科室的薛主任,上午在一起醫療糾紛中不幸去世了。”
薛主任?薛盈盈頭頂冒出幾個問號,心內科就她一個薛主任,什麼時候多出個薛主任了。“小華,什麼薛主任,什麼時候調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稱呼有些奇怪,王小華疑惑的瞅著她,“就是搶救並送你來醫院的薛盈盈副主任醫師啊,”話音到這裏頓了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他神色一變,變得有些憤怒,“就是你們這些病人,治病救人的時候想著我們醫生,病好了就翻臉不認人,薛老師多好的人啊,她救了你們,你們這麼就不知道感恩呢,非要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來,你……”
薛盈盈看著被其他人拉著憤怒無比的王小華,不可置信道,“我是薛盈盈啊!”
別人可以認不出,他怎麼會認不出,要知道,他可是自實習生的時候就跟著她了,成天老師前老師後的,他怎麼會不認識她。
聞言,辦公室內其他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王小華掙開他人,一步一步走到薛盈盈麵前,麵帶嘲諷,“我知道。”
薛盈盈一驚,大喜過望,正準備說什麼,沒想到王小華冷冰冰的話再度襲來讓她如墜冰窟,“同名同姓又怎麼樣,你還是回病房去吧,如果你心髒再出什麼問題,可辜負了薛老師努力。”
“我是薛盈盈啊,我沒死,我沒死,小華,何天,蔣義,你們是怎麼回事,連我都不認識了嗎……”薛盈盈有些激動的大喊起來,為什麼他們不認識她?為什麼他們說自己死了?自己這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
離她最近的何醫師和蔣醫師站出來將情緒激動的她拉住,幾個護士跑了過來,王小華神色淡漠,“病人情緒激動,注射鎮靜劑。”
薛盈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病床上的,從床上醒來之後就努力的回想著上午的事,想知道一點端倪出來,她愛好醫學,相信科學,是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麵對著鏡子裏麵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她實在是無法解釋。
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發現一個女孩子躺在路邊上,經過簡單的檢查,發現是心髒驟停,連忙進行心肺複蘇搶救,路人撥打了120,送到了醫院,連費用都是用她的名義墊支的,之後就接到醫務科電話,讓她去調節一起醫療糾紛,後來……醒來就這樣了。
難道她死後重生到這個女孩的身上?
期間王小華又過來了一次,隻是例行的檢查了一番就走了。薛盈盈沒有說話,她害怕一說話,就會拉著他說出連自己都覺得瘋狂的話來。
天漸漸的黑了,病房外麵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床頭的監護儀發出的電子聲。
薛盈盈畢竟是成年人了,有著成熟的心理素質,當發現事情不可更改的時候,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事實,並開始思考起今後的問題來。
很明顯,讓人相信她就是曾經的心內科副主任醫師薛盈盈有些困難,她必須得以這個女孩子的身份活下去,幸而自己孤身一人,沒有牽掛。但是她當初在路邊撿到的這個女孩,身上也沒有什麼證件可以證明女孩的身份,穿的衣著也很普通,對她的情況根本是一無所知,而且,這個女孩身體十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