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碧綠,一片安寧。
突然,遙遠的天際似乎傳來百裏外百獸嘶鳴的聲音,天空一道紅光閃過。
在風屬性山裏日以繼夜的修煉,又是一個百年過去,我緩緩睜開眸子,看著眼前如約而至立在身前的兩個挺拔修長的人影,對他們淡淡一笑——今日,我突破了元嬰期的大關,終於到了出竅期。
三百年說慢不慢,說快不快。
當日在變異魔獸的口中救下蕭珀,拚著我剛晉升融合期的狠勁以及隋光元嬰期的修為,兩人拖著昏迷的蕭珀,終於在曆經三天四夜步步為營、提心吊膽的密林穿梭中,安全到達了天晝群山。
這裏的確是個修仙的好地方。不光屬性與靈根契合不說,乃至整個天晝群山都環繞著濃鬱的靈氣,取之不竭。
難怪,曆代修仙者多少人寧願拚了一條命,有的與變異魔獸孤軍奮戰,有的孤注一擲闖入原東大地——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能進得天晝群山,一嚐其中的妙處。
時光飛梭,白駒過隙,望著眼前隋光不變的桀驁麵容,蕭珀深邃戲謔的目光,恍然間我才發現,許多東西看似沒有變,卻又仿佛在積澱了三百年後慢慢發酵,形成一道新的光景。
“小東西,歡迎你歸來。”隋光望著我,黑眸波光粼粼。
元嬰期進入出竅期的晉升過程,我的元神會被外力拉扯出體外魂遊太虛,在這個過程中,我必須要參悟天地大理,同時也要鍛煉控製元神出體,若是失敗,元神損毀自不必說,連軀體也會死亡。
早前一百年我需要修煉閉關之時,便是眼前這兩個男人為我駐守四方,以防我被外力影響,如今,我的元神回歸,說明出竅期已經大成。
我望著他們腳下深深的坑,眼中閃過愧疚。
這兩個男人分別用一百年來駐守我的肉身,時光荏苒,連堅硬的山石都被他們常年屹立的身影刻下深深溝印。
“謝謝。”我望著他們在歲月流淌中不變的俊美容顏,淺笑:“我打算出關了。”
隋光聽聞上前兩步,神色一緊:“你這是要去哪,還有兩百年……。”
“我要去親眼驗證——”我望著他們:“你們所謂的預言。”
冥宣,我已經離去三百年了,你過得還好?可曾想過我,怨恨過我的離去?
我低下頭,從衣襟內拿出了當年宗門比試時,冥宣給我的那支傳音竹管,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灰黃色的斑點,但是青竹的香味依舊縈繞鼻尖,與記憶中那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對了,你閉關的時候,五宗比試的結果出來了。”蕭珀望著我,突然道,黑眸略深沉:“想知道結果嗎?”
我要突破金丹期的時候,正是五宗比試的白熱化階段,因為當年曾聽聞冥宣也去參加了比試,所以便忍不住央求蕭珀務必在我閉關結束後告知我結果。
“冥宣第一。”他緩緩道。
我忍不住笑了,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男人,果然是最強的。
“第二第三呢?”我好奇地望向突然沉默不語的兩人身上。
他們倆對視一眼,然後沉聲道:“沒有第二第三——比試前一日,除望仙宗外所有參賽弟子被殺。”
我愕然愣在原地,簡直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幻聽。
眾所周知,能參加宗門比試的弟子,都是門內一派的佼佼者,如此簡單被全部殺了,到底是何人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我心下一緊,急忙望著他們:“那望仙宗現在怎麼樣了?”如果其他宗門的弟子被殺,隻有望仙宗完好,那麼所有門派懷疑的矛頭不都指向了望仙宗?甚至他們都會懷疑是冥宣是為奪第一不擇手段。
“望仙宗宗主出麵,暫時把事情壓了下來,不過最近無極宗和玄花穀鬧得最凶,當日五宗比試結束後,冥宣被開啟天眼,之後他突然無故闖進石窟陣大肆屠殺生靈,隨後趕來的五宗門人在陣內發現了無極宗三百年前失蹤的大師兄的屍體。”蕭珀觀察著我的臉色,頓了頓,繼續道:“結合宗門比試的事情,無極宗和玄花穀的弟子一致認為是冥宣殺的人,要求望仙宗交人出來。”
怎麼會這樣。我怔坐在原地,突然想起了什麼,渾身一怔。無極宗失蹤的大師兄,他絕對不可能是冥宣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