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戒指上的龍骨兩簇幽火點燃,龍靈的聲音仿佛在耳畔又似隔著千山萬水一樣的遙遠:“小丫頭……你……。”
突然連龍靈的聲音都有些驚恐起來——在我和戒指相連處,我的身體像是在源源不斷吸納戒指裏龍靈的靈氣,嫋嫋的藍色雲霧從戒指上的龍骨口飄出,我像是幹旱良久的枯地,靈氣一被渡了過來,便深深滲透進了我的身軀,與丹田處的那處漩渦緊緊纏繞、融合在一起……
我似乎快要崩潰了。
卻又仿佛在毀滅之後,重新新生一般。
強大的靈氣已經破體而出,我嘶吼一聲,居然掙脫了纏住我腳踝的兩隻觸手,身子高速掠到了沼澤邊,我雙手靈活擺動,一簇強大的漩渦被我凝集而成,凶猛地投入在沼澤地中!
沼澤地下原本因為蕭珀的進入而有些騷動的魔獸,此刻突然驚慌的悶聲嘶吼起來,連沼澤上方,都開始冒出一個個從下湧上的氣泡,平和的表麵翻湧了起來。
“去死!”我大喝一聲,幻凝劍入手,怎麼也止不住的靈氣灌入劍內,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強烈紫色光芒。
直直劈了下去,瞬間天崩地裂的轟隆聲響起!
魔獸所在的沼澤地,以及它所在的區域前後延伸幾百尺,全部被我硬生生的劈得一分為二,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大地裂開的刹那,我憤怒痛苦的雙眼,看到那抹猩紅的身影靜靜躺在沼澤之下,他之前的計劃似乎失敗了,此刻他的身子是那麼的單薄虛弱,半個身子已經被完全納入了魔獸腥臭的嘴裏。
我渾身一怔,雙眼是深深的驚痛。
不可以,他不可以死!
那抹猩紅的身影在我眼中越來越放大,周遭的一切都形成了黑白畫麵,隻有他——蕭珀,是我此刻酸澀心痛的源頭,仿佛隻有救回他,我所有的痛苦才能被磨平一樣。
我腳尖一點平地,帶著千鈞之勢狠狠衝了下去,那魔獸似有所覺,數不清的觸手朝我襲了過來,而我的速度竟然極快,眼中魔獸的動作更似放慢了一拍,輕而易舉,被我躲過。
帶著強烈的憤怒和心痛,我飛掠至了魔獸的嘴邊,蕭珀蒼白的麵容就在眼前,他閉著眼睛,仿佛正在沉睡。
“白鳶羽你瘋了嗎!快回來!”隋光的震吼聲在上方如平地驚雷一般響起。我緊緊捏了捏身側的幻凝劍,提起眸子,充滿殺氣地看著眼前那惡心巨大的魔獸,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不得好死!”
當我用駑風術輕輕拖著蕭珀受傷的身子回到平地上時,我單膝跪在地上,粗粗的喘著氣,體內更是完全感覺不到一絲一點的靈氣。
全部耗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到毫無生氣躺在一邊的蕭珀,連忙靠了過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活著。
我急急掏出兜袋內的瓶瓶罐罐,因為焦急還差點手抖打碎了幾個瓶子——這些,都是當年在奇靈島上,索諾留給我的丹藥。
我打開一個黃色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
這是回轉丹,重傷的人吃了之後可以立馬保住心脈,加速身體傷口的愈合。我急急將藥塞進蕭珀的嘴裏,可昏迷的他卻喪失了吞咽的功能,隻是含著回轉丹,一點反應也無。
怎麼辦,他的身子已經開始發涼了。
不再顧忌什麼,我抿了抿唇,將一粒回轉丹含在自己的唇齒間,深吸一口氣,然後在隋光震驚的目光中,俯首下去。
與蕭珀雙唇相碰的刹那,我想到了遠在望仙宗的冥宣。
我知道這樣的自己太過隨便輕浮,可是冥宣,我真的做不到不去管蕭珀,因為,比起被人看輕、被人說水性楊花,我更怕——蕭珀死去。
是的,冥宣,我好怕。
我怕的唇齒都在發抖。
良久之後,我終於將回轉丹給蕭珀渡了下去。眼見他的臉色開始趨於紅潤,不再是冰涼蒼白的冷色,我終於稍稍心安,一下子失重一般,向後仰倒而去。
背後一暖,有人已經快速接住了我往後墜的身子,隋光一手捏住我的手腕,低沉道:“沒事吧?”
我點了點頭,隻是靈氣損耗過大而已。
身後人重重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才啞著嗓子道:“小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連著晉升六期修為,已經到了融合期前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