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深籲一口氣的同時,卻覺得心裏有那麼點點的失落。該死的,蘇塔塔你想什麼呢?莫非你希望自己被夏啟戲弄成功嗎?
掩飾性地抓起電話,是顧朗。
趕到顧朗所說的餐廳的時候,天忽然下起雨來。
顧朗早已等在餐桌上,而令我咂舌的是,桌上放著一束玫瑰花,嬌豔無比。
我尷尬地用手指戳一下,這個是送給我的嗎?
顧朗哈哈大笑,當然了,不然呢?
我伸伸舌頭,這樣不好吧。
顧朗忽然正色說,蘇塔塔,我和路雅結束了。
這個消息如一記驚雷,叫我驚訝不已。而顧朗說,塔塔,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我還是跟你比較合適,所以,塔塔……我們該重新定位我們的關係。
我驚呼,什麼?重新定位我們的什麼關係?
顧朗說,假情侶啊。我們可否試試,假戲真做呢?
我徹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說,顧老師,你可能誤會了。
顧朗笑了,他說,好吧,蘇塔塔,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強迫你什麼的,但是從今天起,我就要正式追求你了。
我頓時慌了,我說,顧老師,您別玩大了。
顧朗的眼睛在黑夜裏如黑曜石一般,他的眼睛裏盛滿了認真,他說,蘇塔塔,我不是在開玩笑。
對不起啊,顧老師,既然你和路雅就此結束,那我也不必幫你再演下去了。我們,就此打住吧。
顧朗還在身後叫我的名字,我卻轉身走得迅疾。
天知道,我為什麼要拒絕顧朗。這不是我期盼已久的麼?可是當他來臨時,我才驟然發現,這早已經不是我想要的愛情。可是,我要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從餐廳裏跌跌撞撞地出去,險些撞上疾馳的車輛,有人一把把我拖回路邊,才看到是喘著粗氣的夏啟,夏啟罵我,死丫頭,你走那麼急幹什麼啊!不要命了啊!
夏啟不會又跟蹤了我吧,否則怎麼會這麼巧,在這裏又遇上了呢?這個跟蹤狂!
我們這樣默默地走了好長一段路,這實在有點不妙,廢話連篇的夏啟,怎麼忽然成了個憂鬱的啞巴了?
夏啟忽然抓住我說,蘇塔塔,啥也不說了,我知道你剛才去見了顧老師。蘇塔塔,你直說吧,你現在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忽然起了玩心,我想耍耍夏啟,於是伸出手上的尾戒對他說,看到這個戒指了吧,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月光尾戒,我奶奶跟我說,這個世界有兩枚月光尾戒,分別落在世界的兩個角落。而擁有月光尾戒的兩個男女,會有力量引領他們相遇。夏啟,我可是在等著那個人的出現呢。那才是我蘇塔塔的真命天子。
夏啟聽得一愣一愣的,然後臭著臉說,這什麼破傳說啊。你為人師表,怎麼可以相信封建迷信呢。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便更是得意,故作正經地說,怎麼可能是封建迷信呢,是我奶奶跟我說的,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其實我怎麼會不知道夏啟喜歡我,甚至有學生偷偷告訴我,老師,你發現沒,夏啟誰的課都逃,就是不逃你的語文課。
我看著我身邊的少年,似在荒蕪的心裏,開出了一朵朵的花。
與顧朗攤牌後,再遇見有些尷尬,卻不知他竟會三天兩頭地開始送玫瑰花。同辦公室的老師不知內情,直說,蘇老師畢竟是小姑娘呢,看,多惹人羨慕。不過,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也難免人家有這樣的猜疑。哪有一開始的戀情不送玫瑰花,到了一半的時候,反而大肆地送起來,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隻是我不能說出內情,而這玫瑰更不能收。
顧朗和路雅如何我不管,我隻知道,摸清楚自己的心,喜歡的人,並不是這個要與我假戲真做的俊朗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