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跟你一塊兒喝酒次數多了,酒量變好了,幾杯下肚,我的腦子還是清醒的。
你攔不住我的酒杯,就隨我去,索性說陪我一醉方休,口裏念念有詞說,不就是感情的事嗎?會過去的會過去的……你不是還有合約男友我嗎?
是啊,我還有你。如果沒有合約男友四個字,今宵豈不是夠美?
埋單的時候,我非要搶先,結果一下子不留神斷了高跟鞋。你一邊罵我不小心,一邊蹲下身來,說,上來,我背你吧?
見我踟躕,你不耐煩地說,又不是沒背過?你這個白癡,喝醉酒還曾吐在我背上過!喂,別用這種感激的眼神看著我啊……在你這裏吃虧,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在乎多這麼一點點了啦。
趴在你的背上,你一路背我回宿舍,我的話不多了,你卻絮絮叨叨,你說起你的生活,跟我說,生命裏除了愛情還有很多事值得我們去珍惜,去關注。
你大概不會知道,我在你背上淚流滿麵,半醉半醒之間,你一個在生命裏清醒迎風行走的人,怎麼會懂,我此時此刻,隻想喜歡你的心情。
時間快如白駒,連我都恍惚覺得你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的時候,兩個月之期,還是殘忍地來了。我想很快,我又得發揮我無盡的想象力,把我們的goodbye演繹得眾人皆知。一想到這個,我忽然覺得有點兒心酸。
這兩個月裏,我跟著你在創業園區蹭吃蹭喝,幾次酒醉被你抬回宿舍,肚子一餓就給你打電話說男朋友能不能在夥食上資助資助我,然後十分鍾後你就會打來電話沒好氣地說,資助的人在樓下了,快滾下來。你總是在抱怨,這份合約簡直是21條,簡直是南京條約北京條約總之不平等到了一定地步,為什麼你犧牲色相又犧牲錢包卻毫無收獲還要被我頤指氣使呼來喝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比朋友要多一點點,但是我又怕多出的那一點,會被你無情地掐滅,然後我又再次死無葬身之地。我怕我不是每次運氣都好,跟趙北北分手,最傷心時碰到你為我解圍,解憂,我真怕,這一路上,再無貴人。
但是這些話,卻又不敢跟你說。
我們都小心翼翼沒有提合約到期的事,所以那天晚上,我真怕你忘記了,又希望你忘記了。
我在一家法國餐廳訂了一個小包廂,還頗有情調,一桌子的玫瑰花叫我沒來由地傷了心,你從來沒有送過我玫瑰花,不過也是,合約男友,送玫瑰花簡直是多此一舉。其實我想知道,合約到期後,我們各歸各位,會不會是朋友?我怕我不可以,沈南啊沈南,我終究墮入你的深淵,一不小心就要粉身碎骨。
最後一餐飯,我們吃得特別一點兒吧,這樣的環境不是小酒館兒,不適合我們插科打諢,是不是就能有幾句矯情的話,稍微溫暖一下我日後一個人的孤獨時光呢?
而你,會找誰來繼續你的生活?
那天晚上,你的手機卻關機了。我有些著急,於是跑到創業園區你的辦公室去找你。你不在,隻有杜桑蘭在,她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我並不介意,直接問她,你去了哪裏?
杜桑蘭牽了牽嘴角,笑得有點兒勉強,喲,今天什麼日子呢,怎麼大家都找師哥?
我定了定神,在杜桑蘭麵前依舊不願服氣,今天啊,是我們兩個月紀念日。
杜桑蘭掩了掩嘴,笑裏帶諷刺,兩個月紀念日啊……那師哥可真不應該,剛才吳雙雙,就是那個師哥的前女友把他給叫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