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牧神搭上春天的火車(1)(3 / 3)

我幡然醒悟,故事其實就是按這個軌跡發展的,跟書上寫的一模一樣。然後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在酒精刺激下,有一陣麻麻的疼。蘇晨楠,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你啊?全年段最漂亮的兩個女生喜歡你,我卻還傻傻以為,你還是當年跟我一起蹲在路邊分享午餐的小屁孩呢。而轉眼,你就這麼搶手了,搶手到,我連表白的機會從此都沒有。

我吸了吸鼻子,被哭哭啼啼的朱蜜拖進一個小店,朱蜜衝著老板特別瀟灑地揮一揮衣袖,嘩嘩落下幾滴眼淚,老板,來幾瓶啤酒!

朱蜜原本就有點兒小醉,這回真被打擊到了。她跟我說,顏顏啊,其實我特別害怕蘇晨楠旁邊出現女孩子,最初你出現的時候,我其實心裏很恐慌,但是後來看你和我哥,真的隻停留在好朋友的階段上,絕無半點逾越革命友誼的舉動,我就放心了。顏顏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必然不會跟我搶哥哥。可是,我都忘了,還有別人覬覦我哥這隻小綿羊呢!

我頓時心虛極了,隻能尷尬地笑笑,一口飲盡啤酒。朱蜜對蘇晨楠,是癡迷的,那種癡迷不同於我的癡迷。我的癡迷是小心翼翼,生怕別人察覺,並隻是想靠近而不是占有的。而朱蜜卻是相反。

於是,我懷著心事,陪著朱蜜傷懷,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啤酒。

酒精混蛋的地方,就是不能把握那個度,直接暈了也好,可偏偏腦袋是混沌的,回憶就趁虛而入,左腦是蘇晨楠,右腦還是蘇晨楠。從蘇晨楠還是個愛癟著嘴巴的小屁孩子,到幾個小時前被我抱著腰開著摩托帶著我的大男孩,從替我和朱蜜拿書包買爆米花跟在我們身後無奈搖頭到剛才被美少女獻吻露出笑容的蘇晨楠。我忽然覺得有點想哭。

朱蜜一直叨叨嘮嘮的,一會哭一會笑,她真的是喝多了,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店裏其他的客人拿好奇的幸災樂禍的眼神看這個悲傷的美少女,我暈乎乎地站起來,去扶她。這個時候,蘇晨楠就突然出現了,抱起朱蜜站起來,我忽然覺得他好陌生。他說,顏顏,你明知道她不會喝酒,你怎麼還讓她喝那麼多。

我忽然就難過了。蘇晨楠,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我也有點暈,我看著你們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要難過得死掉了。

那天,喝得稀裏糊塗又被蘇晨楠唬得傷心欲絕的我,從後門離開,邊搖搖晃晃地走,邊跟朱蜜似的癲狂地哭,好似天要塌了,然後我在拐角處碰到了買紙巾的衛箏,他把他買的紙巾全部奉獻給了我的眼淚。

而我卻錯過了剛把朱蜜送到TAXI裏頭準備進來抬我出去的蘇晨楠。

後來我才知道,蘇晨楠是怎樣慌張地將小酒吧找了個遍,聽說我從後門走了,他又從後門一路找我。可是,這個小小的城在那個晚上怎麼會變得那麼大。一整個晚上,我們明明都在繞著這個城市轉圈圈,卻始終沒有相遇。

那天晚上,是衛箏陪在我身邊。看著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哭啼啼,一邊淡淡地笑一邊扶著我。

我哭完了,吐完了,抹一把眼淚說,哥們我想兜風!

衛箏拿指頭戳了戳不遠處的一輛銀色奧迪,那上車不?

我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腦海裏浮現起白天蘇晨楠的小摩托,耍賴似的對衛箏說,我不嘛,我要坐摩托車!

十分鍾後,衛箏便開著一輛小電驢出現了,他跳下車,二話不說抓起我的胳膊,好了,隻能借到這個,不許嫌棄山寨摩托。

我還告訴衛箏,我一點都不讚同那句“坐在自行車上笑不如坐在寶馬裏哭”,我覺得開心最最重要。我隻記得我吐完了,喊餓,衛箏便把開著小電驢到了一個小巷子的沙縣,我迷迷糊糊吃了一大碗的餛飩一大籠蒸餃還啃了兩個鴨脖子。後來我還幹了什麼丟臉的事?我是真不記得了。

但我敢保證,昨晚衛箏送我回去後,我爹那張臉上,一定拘滿了笑容。恨不得當場把他閨女就送給眼前這個翩翩貴公子了。

上課的時候,朱蜜給我傳了一張小紙條,一個哭臉的表情,然後說,顏顏,放學我們一起回家吧。我哥估計要陪著他的小女朋友了。

小女朋友。這四個字讓我的心酥麻地疼了一下,手有微微的顫抖地畫上一個笑臉,好啊,讓他重色輕友去吧。

三人之行忽然變成了二人世界,我和朱蜜拖著手,百無聊賴地說著話,實則各懷心事。

我忽然間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憋屈,我怎麼就能喜歡上蘇晨楠呢?我怎麼就在這種節骨眼上喜歡上蘇晨楠呢?早不早晚不晚,連開口的機會都喪失了。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忽然前所未有的孤獨,幸好有朱蜜,她必是懷著跟我一樣的心情,甚至,更加難過。也對,開口後被拒絕,還不如不曾開口,永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