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山,一片連綿不絕,如龍脊般延伸彌漫在蒼茫大地上的山,其內草木眾多,鳥獸之聲不絕於耳。從遠處一眼望去,山脈上突起的部分組成了一個個眾多的山峰,其中一座山峰中段,有一個少年,他****著上半身,麥色的肌膚在陽光的渲染下如披上了炫目的絨衣。
他手持一把木質長槍,雙臂揮舞間將一套槍法施展的瀝瀝生風。
“哈!”他一聲大喝,腳步一錯,帶起身體一個回旋,原本看似要收回的一槍,卻是又詭異的刺了出去。
一槍刺罷,他伸出右臂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漬,清秀的麵容上湧現出些許不滿“怎的這最後一式回馬槍,施展起來總是缺少了一些靈巧和詭異,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
這一式回馬槍,少年不知道練習了多久,奈何無論如何練習,這原本應該輕靈,詭異的一槍在他手中卻總是威風凜凜,雖然好看,但是與回馬槍的精要卻相差甚遠,若是在實戰當中,這一槍如果隻是威風的話壓根沒有絲毫用處。
不知不覺已到晌午,少年收起木槍,拿起一件粗麻上衣套在身上,望著萬裏無雲的晴朗天空,少年的雙眸卻是染上了一抹愁容,感受著即使是吹來的山風也是帶著一抹燥熱他低聲喃喃“這麼熱,一會還要幫黎叔耕地,唉……”
“不過黎叔說了今天他們家要殺雞,到時候也能給娘捎回去些雞肉。”想到這裏少年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了滿足的笑意,拎起一捆早就打好的柴火,身子一晃,極為靈巧的抓著一旁的草繩索,向著山下爬去。
遠遠一看,這少年並不壯碩的身體,卻是爆發出了極為堅韌的力量,雙手攀爬間,宛若靈猴一般,往往幾下縱越就攀出了十多丈遠。
陽光刺眼,灼熱的空氣帶著林中的潮濕感湧入鼻尖,少年踏著腳下的青草,摸約半刻鍾,一條久經踩踏的羊腸小道,出現在少年眼中,道路所向是一座摸約住著數十戶人家的小村莊。
望著不大的小村莊,在他的眼中,流露出陣陣溫馨。隱隱的,村莊中傳出陣陣熱鬧的歡聲,一眼望去,小村中的孩童,三五一起嬉笑著相互追逐,望見大步而來的少年,當中一個鼻尖掛著鼻涕,手中持著粗糙風車的孩童甩著腦袋上的小辮立刻歡喜的跑了上去“涯哥哥,我的草偶編好了沒有?”
少年望著麵前的孩童,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伸手在懷中摸索片刻,而後在孩童一臉驚喜的目光中,掏出一個用枯草編製的玩偶,這玩偶眉目間與這男童盡然極其相似,可見少年這編製草偶的手藝極其不凡。
“涯哥哥,我爹叫我給你說一聲,你家來大人物了,你娘叫你快些回去,我家的地今天就不用你幫忙犁了。”聽著孩童的稚嫩聲音,涯不禁皺了皺眉,家中怎麼會來客人?除了偶爾有鄉親去家中送些大米或是蔬菜以外,印象裏溫柔賢惠的母親並沒有什麼朋友啊。
點了點頭,不在言語,他緊了緊身後的背簍,快步向著家裏走去。
村莊裏有一條小河橫穿而過,河水清澈見底,村裏的婦人都喜歡在這條河邊洗衣淘米,今天,這些婦人倒是安靜了許多。
隻因村上的李寡婦家來了兩名貴客。
“哎,你看見了麼?這兩人來的時候是踩著一柄飛劍飛進來的,當真是仙人啊。”
“切,不知道這李寡婦修了哪輩子的福分,能巴結上神仙。”不少婦人站在河邊那極其簡陋的院落指指點點,小院簡陋,木樁搭起的圍欄那空曠的縫隙,擋不住這些婦人的指指點點。
“咳咳……”當中一人望見大步走來的涯,幹咳一聲,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涯望著擠占在家門口的眾多婦人,眼底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厭惡,低頭不語間邁步走了進去。
“哼,不知道是那李寡婦與誰生的野種,得瑟什麼呀?”聽著身後刻意加大音量的聲音,涯一臉平靜,權當沒有聽見。
放下肩頭的柴火,他拿起搭在柴夥上的破舊毛巾擦淨了額頭的汗漬,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麻衣,自覺的很整齊了,才邁步走向小院正中的一間屋舍。
對於村裏人的閑言碎語,涯這些年沒有少聽過,但是涯知道,他不是沒爹的孩子,他有父親,隻是父親早逝,村裏的婦人們不過是嫉妒娘親的美貌罷了。涯也不屑與這些人辯解什麼,這村裏畢竟還有像黎叔那樣處處照顧母子二人的好人,這就夠了。
“涯兒回來啦?快來見見你諾離叔叔。”踏進屋裏,當首坐著的身穿麻衣的婦人立即起身迎向了涯,這婦人隨已中年,但是清秀的眉眼,如櫻桃般一點紅的小口,以及即使身穿麻衣也難掩的絕好身段,依舊能讓村裏的老爺們們多看兩眼,讓村裏的婦人嫉妒的眼紅。這就是涯的娘,李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