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滿意笑了,“看,她不想我收回呢。”
離嬰蹙眉看向穆然,穆然沒法靈魂傳音給他,實在不確定可以跟他說實話。離嬰寶寶太實誠了,跟他說東西不在她身上,早給了赤子烈了,他說不定下一秒鍾就跟雲嵐說去。隻能又給他打眼色。
誰想他見了眉頭蹙得更緊,轉頭對雲嵐道:“定然是你逼她了。”
雲嵐再次笑眯眯看穆然,“我逼你了?”
你逼了。
穆然在心中答,麵兒上卻是不說話了。再說下去,雲嵐是高興了,不打了,離嬰大抵要發飆了,結果還是要打。不如,沉默是金吧。
可惜,有的人就是太過實誠,離嬰見穆然不答,便道:“她不願答你。”
雲嵐又看向穆然,笑容纏纏綿綿,道不盡的風流魅惑,溫柔得叫人心頭發冷,“嗯?”
穆然斂眸,麵無表情,巍然不動,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淡定了——你們愛吵吵,我該沉默沉默。從現在開始,無關問題我都不搭話了。
雲嵐笑容越發溫柔,眼神卻略帶趣味地看著穆然的木頭狀態,忽然穆然麵前掠過一幅白袖,離嬰步子一挪,擋在穆然身前,阻隔了雲嵐的視線。
雲嵐一揚眉,不在意地一笑,看向離嬰,“她不答我也無所謂。女人嘛,總是有那些矜持和小性子的。重要的是她收了我的定情信物,這足以證明她喜歡我,這就足夠了。”
離嬰身子一震,周身氣勢越發寒冽,聲音裏都夾帶了霜雪,“她不喜歡你。”
“她喜歡。”
“她不喜歡。”
“喜歡。”
“不喜歡。”
“喜歡。”
“不。”
兩個人遙遙立著,你一句我一句,一個曼曼魅惑,一個清寒如雪。對話的內容卻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展。終於聽得被撇去一邊的少女臉色越發精彩,眉頭越皺越緊,最終忍無可忍,一聲怒喝。
“夠了!無不無聊!”
這一聲怒喝清澈斷然,並未參雜靈力,卻氣勢凜凜,聲如脆竹破空,乍然一響,離嬰和雲嵐都是一愣。
穆然從離嬰身後走出,目光將兩人一掃,沉著臉,眼神鋒利的小刀似的,寒光直閃,晃得人不由虛了虛眼。她再不給這兩人說話的機會,先聲道:“二位不覺得爭論這些很不合時宜麼?”
她看向雲嵐,問:“前輩為何來此?吵架?”
又看向離嬰,問:“我們此時最該做的事是什麼?吵架?”
她一人一句,問的兩個男人一愣一愣的。這兩人,一個是大蒼魔將,一個是鳳凰神君,若在五國大陸現身,前者要引起一片恐慌,後者要引起一片尊崇,無論哪一個,當今世上敢這麼訓斥他們的,恐怕也就隻有穆然。
但其實,穆然此時心中是有些佩服雲嵐的。離嬰的性子她清楚,平時除了她,鳳天他都不說一句話,更別提在穀中暫住的鐵洛等人了。雲嵐居然能跟他吵起來,他是怎麼做到的?話說兩個人到底是怎麼吵起來的,她竟然都回想不起來了。
離嬰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雲嵐卻遙遙看著穆然,隻在她訓話的一瞬微微一愣,接著便笑開了,隻是他笑得總有那麼幾分驚訝,幾分興味,幾分緬懷,幾分歡喜。
“唉!還是這麼開不起玩笑,你是,他也是,怪不得你們是本命。我不過說幾句話而已,就挨了一頓訓。唉!這世道……好人難做,叫魔來做好人,更有難度。”雲嵐輕輕一歎,眼神勾著穆然,帶點憂傷,慢悠悠道,“好歹,我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