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腹部跳痛了下,似在提醒著葉以寧什麼,從小就有人對她說,闌尾是最沒用的,就算是切除掉也不會影響其他器官的運作。在此時的葉以寧看來,闌尾就象征著她的愛情,疼的時候讓她肝腸寸斷,明明是那麼沒用的部分,卻依舊牽扯著她的五髒六腑。
狠心切掉不就好了嗎?讓自己不痛,不就好了嗎?
葉以寧突然笑了笑,原來……決定放棄,其實隻需一秒,一秒過後,一切皆不一樣了。
葉以寧是早上回到家的,她谘詢好了醫生,準備找個時間去做手術。
打開門的瞬間,別墅裏空蕩蕩的,腕間的表顯示現在是早晨五點半,很明顯,沈晟勳一夜都沒回來。
盡管輸了液,可腹部還是會隱隱作痛,醫生對她說過急性闌尾炎經過抗炎治療可以緩解或者轉化為慢性闌尾炎,其實還是建議她留院觀察一下的,葉以寧卻拒絕了,待到早晨感覺身體好受些後便回了家。
回到房間裏,葉以寧慢慢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其實直到這個時候,葉以寧才發現結婚這麼多年,原來屬於她的竟是那樣的少,寥寥幾件的衣服,幾瓶保養品,好像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自己是這個家裏的過客。
意識到這一點,葉以寧卻並不難過了,她曾經傷過太多次的心,逐層疊加的痛苦,直到金字塔的最頂層,再痛也就不覺得痛了。這樣的想著,她的視線落在整齊碼放著各樣衣物的櫃子,這幾年來她精心照顧著沈晟勳的生活,讓他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醫院大展拳腳。
每樣東西放在哪裏都是有講究的,什麼時候要買什麼生活必需品也是有規律的,在結婚的初期葉以寧用了接近一年的時間才摸索出規律,甚至她還詳細的記錄在了本子上,生怕自己會做錯。
以後若是有另外一個人出現在沈晟勳的生活裏,真希望對方可以用得上。
這樣的想著,葉以寧將那厚厚的本子放在床頭的抽屜裏。
當然,她不會馬上的離開,至少自己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她會學會慢慢的撤離沈晟勳的生活,不再為著他的喜怒哀樂而牽動自己的情緒。
這樣的想著,葉以寧將打包好的東西藏到衣櫃的最下麵,而樓下開門的聲響令她意識到是沈晟勳回來了……
沈晟勳有些疲憊,昨夜在師母家裏守了一夜,直到早晨確定沒事後他才回來,等下還要去上班。
葉以寧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沈晟勳莫名懸了一晚上的心倏的落了地,果然昨天晚上自己是白擔心了,應該是她打錯電話了,不然怎麼可能接起來沒有聲音。
他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葉以寧竟徑自的走向陽台方向,拿著噴壺給一排風信子澆水,有些已經長出了花苞,正等待著含苞待放。沈晟勳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她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沐浴在陽光裏的那張臉有些蒼白,像是……生了病一樣。
沈晟勳笑自己有些神經太過敏感了,葉以寧生病發燒的次數這五年裏用單手都能數的過來。
“葉以寧,我有些餓了,幫我做個做飯。”他清了清喉嚨,似乎想要打破這樣的寂靜,葉以寧的動作頓了下,半響後才轉過身來,那雙清透的眼神就這樣落在他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裏麵翻湧著。
“你昨天晚上沒回來,難道不應該打個電話通知我一聲嗎?還是你覺得我沒資格知道你的去向?”此時的葉以寧跟往日裏的她很不一樣,她說這話時明明應該以著妻子的口吻,可偏偏她卻是用著局外人的語氣。
“你這算是秋後算賬?”沈晟勳聞言聲音也有些冷了,他本就很疲憊,口氣自然也不好。
“怎麼?我沒那個資格嗎?我沒那個資格問問你昨天為什麼沒回來嗎?還是你覺得隻有你心裏高貴美麗的葉以萱才可以?”葉以寧用著手肘靠在牆邊,表情冷冷淡淡的,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葉以寧!”隻要提到‘葉以萱’三個字,沈晟勳無一不會動怒,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葉以寧卻沒有絲毫懼意的向著坐在輪椅上的沈晟勳走去,其實沒有幾步的路,她卻用了很長的時間。
直到到了他麵前,微微的彎下身體,那雙眼睛就這樣直視著沈晟勳的雙眸。
“真可惜,我姐姐已經死了!”
沈晟勳同葉以寧的冷戰就此開始。
不得不說,葉以寧真的太了解這個男人了,什麼時候說什麼話能夠將他激怒,那個度她一直把握的很好。沈晟勳的確如她所願的被激動,原本葉以寧還以為他會像從前一樣,偏執的傷害她,可到了最後沈晟勳卻隻是推著輪椅上了樓。
葉以寧坐在沙發上,她或許是在給這段婚姻最後一次的機會,抬高了頭看著樓上,如果沈晟勳能夠發現她的東西有大部分都不見了,如果他能夠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