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跟我姐姐應該很熟吧。”轉過身看著陳柏東,嘴角勾著淡淡的笑,讓人捉摸不透葉以寧說這話時是真的有心還是真的無意。陳柏東倏然抬起頭來,眼神犀利的落在葉以寧的臉上,不知道她這樣說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跟陳醫生說件奇怪的事,就在這幾天,姐姐竟然給我們來短信了,想必陳醫生也知道我姐姐死了這麼多年……你覺得除了是鬼外,還有什麼解釋?”
葉以寧很平靜的開口,反觀陳柏東卻表現的更為反常起來,隻是很快的也跟著冷笑出聲。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以萱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柏東的手指攪的極緊,就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很明顯的暴露在外麵。
“是沒什麼關係,我隻是閑聊而已,東西扔了,我也該走了,陳醫生繼續忙吧!”留下這句話,葉以寧轉身離開了房間,而這次……陳柏東死死的盯著她的背影,很長時間都沒有移開。
夜晚降臨,躺在床上的葉以寧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別墅內空蕩蕩的,而外麵海浪拍打的聲響卻又清晰無比,小腹處的鈍痛比白天時更加強烈起來,令她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她不由的回想起白天沈晟勳接到那女人電話時的模樣,也不由的想起陳柏東背後的刺青,額頭上的薄汗冒出,將頰邊的黑發打濕,眉心從上床開始就因著疼痛緊擰著。之前原本用手抵著小腹就可以緩解疼痛的,可是今天不論自己怎樣都沒辦法讓異樣的疼痛感緩解。
坐起身來,透過不遠處的梳妝鏡可以看見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更何況薄汗將臉打濕,更顯灰白。葉以寧覺得自己有些低熱,卻並未有寒顫的症狀,可是疼痛感太強烈了,令本就在床沿的自己倏然滑落在地板上。
身體的疼痛伴隨著心理的委屈,葉以寧突然就這樣的哭出聲來,空蕩蕩的別墅內她的哭聲是如此的淒婉,卻沒有一個人來詢問她到底是怎麼了!好像全世界就隻剩下了她一個人……葉以寧如是的想著,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
“沈晟勳……晟勳啊……我好疼……”緊咬著下唇,坐在冰涼的地板上,葉以寧隻有疼的忍不住了的時候,低低的念著沈晟勳的名字,灰白的小臉上看不到血色,足以可見是真的難受了。
哆哆嗦嗦的從床頭上將自己的手機握在手裏,因著疼痛眼前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不知試了多少次,她才真的撥對了沈晟勳的號碼,嘟嘟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以寧緊握著手機……強忍難受,就連骨節都開始泛白了起來。
直到手機那頭終於被接起……
葉以寧的心也隨著電話被接起的瞬間而提到嗓子口。
模糊視線裏,她用著雙手握住手機,生怕會因為身體的異樣疼痛而滑落。
雖然電話接起來了,但聽聲音卻像是沈晟勳暫時捂著話筒在跟旁邊的人說著些什麼,葉以寧坐在冰涼地板上,聽著他同魏伊雪對話的聲音,那近乎於溫柔的語調甚至令葉以寧想要自欺欺人的認為那是對自己說的。
“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沈晟勳剛剛給師母注射了針鎮定劑,自從老伴兒走了後她的情緒時常會失控,而這也是魏伊雪打電話找沈晟勳來的主要原因。
當這句略帶疲憊的聲音響在耳邊時,葉以寧單手捂著嘴不讓自己的聲音溢出來,那些因著身體的疼痛而漸漸在心底加劇的委屈卻反常的令她選擇起了沉默。
“葉以寧,你到底怎麼了?是……打錯電話了嗎?”沈晟勳的聲音再度傳來,魏伊雪的聲音再度響起,伴隨著魏教授夫人陣陣嘔吐的聲音,隱隱約約的從電話那端傳來。
葉以寧依舊沒有說話,喉頭的酸澀卻淹沒了她,無聲的掉著眼淚,大顆大顆的自眼眶砸下。
嘟嘟嘟嘟……的聲音終究還是從手機的另一端傳來,葉以寧緩慢的閉上了眼睛,蒼白如紙的臉色讓她看起來像是女鬼般。屈膝讓自己全身都縮成一團,背部抵靠在床沿,嗚咽的如同小獸般……
她終於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說的出來的皆已不能稱得上委屈,唯有說不出的,才是最苦的!
腹部的疼痛令情緒激動的她開始有些幹嘔起來,葉以寧知道自己不能夠在拖下去了,踉蹌著站起身來換衣服,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原來衣服早已經被身上冒出的冷汗打濕。
她一邊哭著一邊用虛弱的手將襯衫的紐扣係上,盡量讓自己穿的暖和些,雙腿隱隱打著顫,卻還沒忘記先撥打叫車電話,讓計程車來別墅區門口接自己。
用手抵著腹部,離開別墅,獨自都在小區內的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不遠處有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因著疼痛葉以寧隻能走幾步路歇幾步路,必要時還要撐著旁邊的物事來支撐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