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來,你跟以前不一樣了,絡腮胡很帥氣,挺適合你的。”林盛夏並未端起那杯茶,表情淡淡的,就連語調也是淡淡的。
他聽聞用手抹了抹下巴,胡子有些紮手,卻也為他擋住了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現在在等待一個能夠讓我心甘情願將胡子剃掉的女人,等到這些胡子剃掉的時候,也是我正式跟過去說再見的時候,到時候,就連你,我也要說再見了。”跟今年前的那次談話相比,元牧陽更豁達了,或許多年的遊曆生涯令他的思維更加開闊起來,林盛夏聞言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卻惹得坐在他對麵的元牧陽輕笑出聲。
她的反應依舊是那麼直接,直接到不給自己留任何的空隙,可跟以前痛徹心扉的不能接受相比,現在的元牧陽卻能夠坦然麵對了。
兩個人正說著,酒店大廳的自動門卻嘩啦啦的向著兩邊敞開,齊皓從雨霧當中走了進來,看的出腿是有些不便的,全身上下全都淋濕了,懷裏卻鼓囊囊的放著什麼東西,在見到元牧陽同林盛夏坐在一起時,腳步頓了下。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齊皓朝著林盛夏的方向走來,外套敞開,有被遮擋的很好的藥袋從他懷裏露出,一點雨水都沒沾到,盡管他全身已經是濕淋淋的了,而這一點也莫名觸動了林盛夏的心。
“顧太太,麻煩你將這些藥交給允兒,她手上的傷需要處理一下。”沒有說任何廢話,齊皓言簡意賅的表達著自己的訴求,林盛夏的視線緩緩從他臉上落在幹淨的藥袋上,伸手從桌上取出便簽同簽字筆,緩慢的在上麵寫了幾個數字,推到齊皓的麵前。
“我和顧澤愷有能力保護允兒一次兩次,但是百密總有一疏,一次我們也承受不了,所以應該怎麼做,就算不用我去說,你心裏應該也很清楚了。”林盛夏直視他的雙眸,意思很簡單也很明顯,他們這些原本的死敵齊聚一堂,不也是因為允兒的關係嗎?
“我知道應該怎麼做,還有這個……”齊皓拿起那張寫有顧允兒房間號的便簽,道了聲謝,隨後步履不便的向著電梯口走去。
“你比以前心軟太多,要換做是從前阿皓就算是死你也不可能說那番話的。”元牧陽聲音玩味的開口,低沉的語調磁性而又動聽。
“你不也變了嗎,明天什麼時候走?”林盛夏輕聲的笑了笑,她以前有那麼狠心嗎?什麼叫做就算死也不可能說那番話,隻是想到從前,她臉上的笑意稍稍減淡。
“雨停了就走,你呢?”元牧陽望著林盛夏的臉,外麵的雨水淅淅瀝瀝的砸在窗戶上,這場雨或許會下一整夜,似乎是為那對攜手奔赴黃泉的戀人所奏的哀樂。
“我也是雨停了就走。”兩個人說完陷入了沉默裏,其實都是些最平常不過的對話,元牧陽卻已經很滿足了。
“那……我要走了……顧澤愷還在等我。”林盛夏優雅的站起身來,今日一別下次見麵又不知等待何年何月,希望到那時元牧陽能夠找到那個讓他心甘情願將胡子剃掉的女人,希望他能夠正式的跟過去說聲再見。
“好,再見。”元牧陽並未挽留,隻是如是的開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元牧陽喜歡對別人說起再見這個詞,再見代表著還有見麵的可能,不是嗎?
窗外秋雨依舊在下著,深秋已經來了多時,不知不覺的冬天的腳步都臨近了。
元牧陽的將臉別向落地窗,林盛夏離開時的背影清晰倒映在裏麵,他安靜的看著,沒有出聲,心裏卻在暗暗思量……
今年的冬天,他又要去哪裏過呢?看來今年的聖誕節,依舊是自己一個人……
顧允兒打開房門在見到齊皓的一瞬間神經有瞬間緊繃,她快速的朝著顧澤愷的緊閉房門處看了一眼,用力將齊皓拉進房間內。
他全身都是濕淋淋的,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顧允兒伸手探進他襯衫領口內,賁起的肌肉皆是濕透了的,他到底去了哪裏?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副鬼樣子?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換過了的,怎麼還弄的一塌糊塗?
她快步走進浴室裏取出大浴巾罩在高大男人的頭上,強迫他坐在沙發上,就這樣忍著心裏怒氣的幫他擦著,這麼大的人了,都學不會照顧自己嗎,比子悠還不如!這樣的想著,手裏的動作更大了起來,而齊皓老老實實的端坐在那裏任由她出手蹂躪的自己的頭,表情倒像是流浪狗般。
“我給你買了藥,藥店離的有些遠,走過去浪費了些時間。”齊皓的聲音悶悶的從浴巾下傳來,隨後敞開了懷將藥袋取出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淡淡的藥香味瞬間彌漫開來,顧允兒水潤靈動的眼眸微微閃爍了下,從上及下的角度看去,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湧在心頭。
他的襯衫上不知從哪裏蹭到了泥汙,顧允兒沒做聲示意他脫下來,齊皓照做將濕淋淋的襯衫脫下遞給她,上半身僅著黑色工字背心,勁瘦的身形沒有絲毫贅肉,脖頸上的銀鏈尾端還掛著之前顧允兒給他的家裏鑰匙,足以可見齊皓的重視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