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說過什麼?”不過短短一句話,齊皓卻宛如地獄來客般,叫人嚐到了死亡的味道,此時的這個男人身著純黑色的長風衣,修長的手指上還帶著同色係的皮手套。或許是因為光線的關係,英挺冷峻的臉一半明亮一半陰暗,如隼黑眸居高臨下的看著中年男人,就像是在看隻螻蟻般,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上的黑色手套給扯開,古銅色的手背肌膚寸寸露出。
“不準碰毒品……誰要犯者,死!”中年男人最後一個死字說的顫抖,極為驚恐。
時光流逝,跟幾年前的齊皓相比,他更為的冷酷,中年男人麵前的他甚至連點人性都談不上,道上的皓哥人人口口相傳,手段多狠辣行為多乖戾!當初在法國被傳意外身亡,回來後也不知怎的,竟在步步設計下逐漸架空了T市老大似的人物江爺,直至掀起黑道大洗牌的血雨腥風後,齊皓正式接替江爺的位置,在T市的黑道裏盛世如日中天,再無人可比擬!
廁所內的顧允兒從聽到背對自己那人開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血色便齊刷刷的退了下去,極端的恐懼中,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而她懷中的男孩亦是如此。
“哦?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齊皓輕笑出聲,可隻有當事人才知道這笑容到底有多麼的殘酷,骨子裏透出的冷意,令站在周遭的人都可以清晰感覺,如墜冰窖!明明從聲音聽起來笑得那麼開心,殺機卻已然在無形當中蘊含。
他身旁人的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把漆黑的槍管,本來他是可以繞過他一命的,隻可惜他竟同城南那幫混到一起準備出賣他,真是不知死活!
齊皓站起身來,俊朗如雕塑般的線條冷硬著,整個麵部被冰雪所覆蓋著,說不出的令人冷冽寒心,卻見他緩緩背對過中年男人。
緊接著耳邊僅傳來一聲悶響,剛才原本還鮮活的一條生命就此逝去,睜大著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重重向後仰倒,倒地的聲音響起過後,有鮮血從腦後蔓延出來,順著髒汙瓷磚的縫隙,一道道的劃開。
“嗚……”顧允兒懷中的男孩隻來得及發出這聲,細微聲音戛然而止,可屋中的人又有哪個沒有聽到,隻聽到哢哢手槍全部上膛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唯有齊皓,麵無表情的看著廁所的方向,這間不大的屋子內唯一還能夠躲人的地方。
顧允兒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在空氣裏漸漸蔓延了開來,她麵色蒼白身如篩糠,薄冷的汗將美麗的小臉打濕,她覺得自己的手都僵了,可生命不能夠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感覺讓她瀕臨崩潰,報紙上麵每日社會版上黑道砍手砍腳的事屢見不鮮,就連呼吸都不敢再……
在她的眼神裏,齊皓如同死神般緩步走來,這個自認為熟悉到骨子裏的男人,多年後以著這樣血腥狠辣的麵貌重新意外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究竟……是福是禍?
在齊皓身後,黑衣人齊刷刷的抬高手中的槍對準廁所的方向,顧允兒見此情形聽天由命的閉上了眼睛,她壓根不指望那個從未愛過她的男人對她心存憐憫,隻是……子悠該怎麼辦?
……
顧允兒全身抑製不住的輕顫著,濃鬱的血腥味同其他味混雜到一起令她生生作嘔,除了摟緊懷中幼童外,她沒有絲毫辦法。
安靜,死般的安靜,齊皓側身做了個獨特的手勢,身後的手下皆心領神會,跟在他身後向著廁所那扇窄小的門邊走去。
齊皓立體的五官此時略顯陰沉,全黑的風衣令他整個人肅殺氣濃重,真皮皮鞋踏在瓷磚上,一步一步攝人心魄,以至於顧允兒的心跳到了最後竟然同這腳步聲和起了拍子,直到那腳步聲戛然而止於門口,顧允兒隻覺得冷汗順著額角滑落下來,極端的恐懼中,她甚至透過門縫已經看到了齊皓的眼睛,那黑漆漆的,深沉陰鬱的……眼睛!
吱呦……一聲,木質的門板從外麵被慢慢的拉開,顧允兒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寸寸的呈現在齊皓的眼底。
任是誰都沒有發現,齊皓冷峻的瞳孔倏然收縮,再見到顧允兒的瞬間,一閃而過很快便再也尋不到任何的痕跡,那眸光,應該是代表喜悅。
可對於顧允兒來說,這次的見麵卻是令人窒息的,在門被推開的瞬間,哢哢哢的聲音此起彼伏,她視線所及的所有地方皆是齊皓,而在他背後,一個個的黑衣人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著她,隻等待齊皓的一個命令,斬草除根!
無聲之中,顧允兒與齊皓彼此對視著,久違多年,任是誰都不曾想到此時以這樣一種方式見麵的兩人曾經以著如何親密的姿態相處過,她隻覺得自己此時定是麵如死灰,更何況薄薄的冷汗還罩在臉上。相較而言,齊皓本就高大,此時的他以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深深凝視她的臉,英俊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眸如隼般冰冷深邃,渾身散發出濃烈的霸者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