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如此,卻也還是令兩個人的心裏感覺到滿足,尤其是隻能遠遠偷偷看著她的顧澤愷。
輕柔的吻輕擦過林盛夏光潔的額頭上,偌大的貴賓休息室裏,顧澤愷閉著眼睛,密實的長睫隨著他輕吻的動作而微微顫動著,重新睜開的瞬間,瞳孔如暗夜般幽深,像是要將她的容貌細細臨摹進自己的心底。這個吻瞬間點燃了林盛夏心底裏的酸澀,她沉默無聲的將手撐在座椅前,柔軟的唇瓣貼合在他涔薄的唇上,舌尖描繪著他的唇形,一邊吻著眼睛裏還落下淚來,混雜進唇齒相接的縫隙裏麵,甜蜜卻又鹹澀。
顧澤愷的唇張合著回應她甜美的柔軟,他並不似往日裏的閉著眼睛,像是要將眼前這個女人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眼底裏的溫柔清晰無比。
“不會痛……我欠你的!”唇瓣分開的瞬間,顧澤愷輕聲開口,他欠她的好像越來越多了,這輩子恐怕都還不完。
“你說過,不會再鬆開我的手,誰威脅你也不會鬆開我的手的!顧澤愷,我們回家……”
林盛夏將臉埋入到他張開的掌心內,輕聲的說著,他們一家人的苦難這次是真的要過去了,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將他們分開的了!
這次,真的沒有什麼能夠在將他們分開了。
唐淮南從睡夢中醒來,幾乎是下意識的撫摸著身邊的床位,因著宿醉腦袋疼的厲害,他隱約記得自己昨天回家的時候有人跟他說話,後來……他好像聽到橘生的聲音了。這樣的想著,唐淮南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卻又因為動作太大令原本就脹痛的腦袋更是嗡嗡作響。
倒吸一口涼氣,還沒忘掀開被子,果真床單上歡愛過的痕跡再清晰不過的映入到他的眼底,昨天晚上自己同橘生……做了?
唐淮南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他似乎還能夠隱隱感覺到早晨薑橘生倚靠著自己頸窩處的溫度,赤著腳下了床,徑直走到櫃子旁邊,端起涼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想要送入口中,卻意外的看到一張紙壓在涼杯的下麵,隨著他的動作緩緩的墜落在地板上。
他的心裏陡然間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單手握著水杯向著臥室的門外衝去,先是來到薑橘生的房間,推開門的瞬間裏麵幹幹淨淨的就像是從未有任何人住過。光著腳踩在冰涼地板上,或許是聽到聲音,蘇浩軒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見到唐淮南這樣嚇了一跳。
“橘生阿姨早上的時候帶著曦曦走了。”見唐淮南呆滯的站在敞開的衣櫃前,蘇浩軒小聲的開口,倚靠在門邊,爸爸似乎還不知道這件事。
唐淮南僵硬著脖頸看向說話的蘇浩軒,半響沒說話,隻是沉默的回到自己的臥室,坐在地板上,大掌握住薑橘生留下來的那張薄紙。
“淮南,今日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唐淮南不過剛剛看到第一行,心髒就驟然漏跳一拍。
“其實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心裏很難過,我在與你的這段婚姻裏,從來未曾心平氣和仔仔細細的看著你早晨熟睡的模樣,今天竟能如願以償,也算是為你我二人畫下最後的句點。我會忘掉昨晚,我會忘掉這場婚姻,我也會忘掉與你的一切,那些本不屬於我薑橘生的,我都不要了。淮南,嫁給你時我原以為我與你能夠有一輩子的,可誰知,一輩子……這麼快就走到了頭!若有緣再見,希望你我二人均好,若無緣相逢,也祝你此生珍重!”
唐淮南的手指不住的顫抖著,他緩緩抬起頭來似乎能夠看到清晨沐浴在陽光內的薑橘生邊回頭凝視著自己,邊寫下這番話的樣子。
湛藍色的天空傳來並不清晰的飛機劃過聲,修長的手骨壓在眼瞼上,赤裸的上半身倚靠在床邊,許久沒再有任何的動作……
半響後,躲在門邊的蘇浩軒,看到有濕潤的水漬從他的指縫間滑落……
一年後?T市墓園
林盛夏將手中包裝好的白菊花放在林未央的墓碑前麵,黑色長裙及膝,烏發披肩,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裏,那張優雅從容的臉龐淡淡的輕笑著,這是林未央離世後特別挑選的一張照片,此時在白菊花的映襯下,竟如此的美麗。
“媽,我現在很幸福,澤愷的身體恢複的也很好。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顧氏與元氏已經正式成為了愷夏集團旗下的一部分,顧老如今中風被接回家裏,身邊完全離不開人照顧,連話也說不出來,而元老此後的餘生都要從監獄裏度過,他們鬥了一輩子,犧牲了那麼多人,到最後的結果誰也比誰好不到哪裏去。媽,這就是報應吧!”林盛夏笑了笑,眼神裏帶著為人母的柔情,與以前強勢尖銳的模樣大相徑庭。
“延續了三代人的仇恨,到我們這裏也該徹底結束了,我很慶幸在受過那麼多傷之後,還能夠與他相伴在一起。媽,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一個能夠愛你懂你將你放在心上最重要位置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我愛的這個男人,是世界上獨一無二,我最珍惜的人。所以你一定保佑他能夠平平安安的,我還想要……同他走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