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覺得有人在看我不是錯覺對不對?是他……”隻有她的顧先生才會在她頭發沒幹的時候提醒自己,也唯有他是最心疼自己的那個人,當時她沒有反應過來,可後來林盛夏卻恍然大悟,他為什麼……為什麼不肯見自己?
喬胤依舊保持著沉默,他遵守著對兄弟的約定,不會輕易地泄露他的行蹤給顧太太,而他這樣的反應卻更加印證了林盛夏的猜測,她眼眶已經很燙,似乎今晚所承受的一切都即將找到發泄的出口,卻又不想要在喬胤的麵前失態,抿緊著唇瓣將心口洶湧的情緒隱藏起來。
“那屍體呢?屍體是怎麼回事?元牧陽呢?”既然喬胤不說關於顧澤愷的事情,那麼這兩件總可以告訴自己了吧?
“屍體是我找影處理的,元牧陽受到爆炸的影響到現在還沒醒來!”喬胤斟酌了下,最終開了口,林盛夏輕笑著將頭別開,眼淚終於脫眶而出,警局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屍體不是他的,她知道的!
“顧澤愷為什麼要躲起來?他不想見我?”在確定他沒事之後,林盛夏的胸口陡然升騰起一股怒氣,那張嬌美的臉龐在月光的籠罩下更新肅戾,喬胤從未見過這副模樣的林盛夏,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就算是他麵目全非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他能夠活著!難道他不明白麼?”
壓抑一晚上的情緒就這樣的釋放出來,有怒有怨!
“他不想要讓你見到他現在狼狽的樣子,他想要讓他最好的模樣留在你心裏!!”
喬胤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將這句話說出了口。
“好,如他所願,我明天會帶著兩個孩子坐飛機離開T市,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你告訴顧澤愷,我林盛夏說到做到,他既然不想要見我,那就一輩子都不要見好了!”扔下這句話,林盛夏轉身離開,看也不再看喬胤一眼。
而她就連背脊都是那樣倔強挺直著,喬胤擰緊了眉心,最終隻是沉默的上了車……
橘黃色的壁燈敞開著,薑橘生將收拾好東西的箱子扣上,離婚的事情她已經委托好律師幫忙處理好,坐在床邊,她細細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起脖頸上被銀鏈串起的彈殼,眼神裏充滿了回憶,這段愛情雖然令她傷痕累累的,可畢竟她也努力過。
樓下突然傳來巨大的撞擊聲,薑橘生表情裏帶著疑惑,站起身來向著門外走去,還沒等下樓梯一股濃重的酒精味撲麵而來。
唐淮南倒在巨大的沙發上,大掌罩在臉上,薄唇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他的手裏還抓著一個空了的威士忌酒瓶,平日裏不常喝酒的他此時很明顯已經處於醉酒的狀態。薑橘生沒有任何遲疑的下了樓先是去了趟洗手間取了條擰幹的毛巾,隨後走到他的身旁蹲下來。
酒瓶從唐淮南的手裏脫落,咕嚕咕嚕的滾在地板上,直到被薑橘生的腳麵給擋住。
“橘生……橘生我好難受!橘生……”唐淮南迷蒙的睜著眼,他隻覺得全身無力,嘴裏迷迷糊糊的叫著薑橘生的名字,此時大廳裏的傭人早已經回去休息,他的聲音更顯空洞孤獨。
“我在這裏,你別亂動,我幫你擦把臉。”或許是因為釋懷了的關係,薑橘生的語調顯得柔和起來,用著擰幹的毛巾仔細的幫他擦著漲紅的臉,嘴裏吞吐的酒氣迎麵而來,薑橘生卻沒半分的嫌惡。
略顯涼意的毛巾劃過臉頰的感覺令唐淮南稍微的清醒了些,他安靜的看著薑橘生精致的五官,當然也注意到她脖頸上那條細細的鏈子上掛著的吊墜,赫然就是自己的那枚彈殼。他的心裏特別的難受,今晚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太殘酷了,他竟然會是……
“橘生,我難受!”他突然握住薑橘生的手腕,動作太過於迅猛身體失去平衡滑落下沙發,高大的身形狼狽的跌坐在薑橘生的身旁。
還不等薑橘生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已經將她擁抱住,緊緊的像是要把她揉入到自己的骨血內似的,這樣親密的動作對於薑橘生來說太過於陌生,他身體的溫度很高,高到令薑橘生直接感覺到了燙意。
“唐淮南你怎麼了?不是盛夏姐打電話叫你出去了麼?”薑橘生隻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脖頸處的皮膚很快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濕意,隨後唐淮南低低的啜泣聲傳來。兩個人在沙發與茶幾旁的空隙相擁著,唐淮南一遍遍的說著自己難受,一遍遍的將她壓入到自己的懷中。
“我太髒了,橘生,洗也洗不幹淨!你離開我……是正確的決定……”唐淮南像是陡然間清醒了過來,猛地分開自己與薑橘生的距離,踉蹌著站起身向著二樓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看的薑橘生心驚肉跳的。
“唐淮南你站住!”薑橘生根本聽不明白他嘴裏說的到底是什麼髒,可她不能就這樣讓他一個人回房,快速的走到他身邊,薑橘生撐著他結實的手臂令他看起來不會太過於失去平衡。
別墅內靜悄悄的,隻能夠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時不時的傳來,唐淮南屏著呼吸眼神深沉的凝視著薑橘生的側臉,因著支撐著自己的關係,不一會兒那小巧飽滿的額頭上就布滿了細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