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愷的思路很清晰,他立馬掏出手機給影打了電話,要他徹查那晚所有離世的五歲孩子的消息,影承諾最晚早晨就可以有答案。
掛斷電話,顧澤愷發現林盛夏正側著頭看著自己,那眼神裏蘊含的情緒令他心焦,他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無法移開視線的直視著她的眼睛。
“糖糖一定沒有死,對不對?她在等我們去接她……一定在等待著我們!”伴隨著這話音的落下,林盛夏伸出手胡亂的抹去滑落下的淚水,再度將頭別向車窗那邊。
顧澤愷神色嚴肅,他自然是希望糖糖還活著,嘴唇微微動了動,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
法國南部?普羅旺斯
糖糖的頭發長了,法國大嬸幫她剪了個很乖巧的劉海,柔軟的頭發披散在身後,趴在花園裏的桌子上,側著頭望著空蕩蕩的雕花大門。
怪叔叔說媽媽很快就來接自己的,隻要她乖乖的聽話,可是她等了那麼久都不曾見到爸爸媽媽的身影,明亮的大眼睛暗淡無光,小小的手指不自覺的輕撫著掛在脖頸上的鏈子。
她想要見媽媽!很想很想見媽媽!當這樣的念頭一經在這個五歲的小女孩腦袋裏浮現的時候,她忍不住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將眼底的淚霧驅散!
糖糖嘟著嘴將桌子上的水果硬糖塞進口中,似乎覺得不夠,猛地抓起一把來塞進了口袋裏。
爸爸媽媽不來找她,那她就要去找他們!
翌日?保外就醫指定醫院內。
原本安靜的走廊內有沉重的腳步聲倏然響起,光潔的瓷磚上映出人影。
此時特殊病房內臉色蠟黃消瘦的中年男子坐在床沿邊上,手邊還放著份報紙,由顧澤愷與林盛夏夫婦一同發起的‘寶貝天使基金’的啟動儀式新聞在報紙上清晰的呈現,這新聞已經有段時間了。
‘寶貝天使基金’的資助對象為家庭貧困身患先天性心髒病的患兒,當中年男人看到這裏時,渾濁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放在陽光最充沛處的兩個骨灰盒。
嘩……一聲,病房的門從外麵被霍然推開。
林盛夏率先的走了進來,顧澤愷緊跟其後,他們手中還提著什麼,中年男人緩慢的轉頭看向二人,門從裏麵被關上,門外兩邊各站著保鏢。
“稀客,沒想到在我死之前還能看到你們夫妻二人!”中年男人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床頭櫃上倒出幾顆藥塞進口裏,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他沒有幾天好活了。
林盛夏進門時麵沉如水,令人看不出她的情緒,顧澤愷朝著中年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表情裏透著沉思。
一夜未睡的他們從昨晚一直等待到早晨,影果然將電話打了過來,當夜醫院裏登記離世的五歲孩子隻有兩人,一個就是糖糖,另外一個就是中年男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女兒。
當晚二人均在同一時間登記火化,時間相差無幾。
這個消息並未超出顧澤愷的意料之外,當糖糖或許未死的這個點被長安無意識的提出來之後,很多原來想不通想不明白的地方迎刃而解。
“我想知道那五十萬的事!”顧澤愷沉聲開口,聲音令中年男人額頂的青筋抽動了下,跟之前相比,中年男人的表情不再猙獰,或許也跟他命不久矣有關係。
“那五十萬你來問我?當初明明是你在我女兒死了之後給我送來的五十萬封口費,讓我老老實實的閉上嘴不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有錢人總以為錢可以買到一切,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