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片刻,葉以寧淺淺的開口,語帶憐惜,他們三個人之中,最受情傷之苦的人恐怕就是盛夏了。
她用著堅強來偽裝自己內裏的脆弱,隻可惜她的愛人卻分辨不出那到底是真的強勢還是裝的強勢,以至於最後弄的兩敗俱傷,就連作為旁觀者的自己,都為之心痛不已。
“從前我隻希望能夠日日夜夜與他在一起,一天不過才二十四個小時而已,我總像是沒過夠似的。”
“可現如今,我卻是看也不想看到他,恨他恨到入了骨。以寧,你說這是不是就像是別人說的,人心善變?”
葉以寧停下了自己手裏的動作,她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林盛夏的這個問題,在感情這門選修課上,其實就連她也得了個不及格,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教別人呢?
“盛夏,你還愛他也好,是恨他也罷,我隻希望你從今日開始能夠答應我,要愛護好自己!不要在讓自己受任何的傷害了!”
葉以寧這話說的很有預言感,其實從顧澤愷出現的那個瞬間開始,她便有了一種微妙的感覺,相信林盛夏自己也是有那種感覺的,否則……她不會說這麼多。
將視線越過窗棱,顧澤愷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外麵,林盛夏沒說讓他進來這裏,他也絲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葉以寧原本還以為在聽到林盛夏演戲一說時,顧澤愷會真真的翻臉,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性子來說也是很有可能的,可他卻絲毫沒有生氣,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隻是向著林盛夏離開的方向站著。
涔薄的唇角噙著深情的笑,宛如深墜情池般。
“盛夏,他還在外麵站著,天氣預報說今晚可能會有雨……”遲疑了下,葉以寧還是開了口。
卻見林盛夏又緩緩的闔上了自己的眼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晶瑩剔透的肌膚之上落下了濃濃的陰影,說不出來的恬靜與安逸,好似任何事情都打擾不到她似的。
葉以寧見她這幅模樣也就不在多言,歎了口氣,隨後抽出本書坐在自己的床邊看了起來!
顧澤愷依舊在外麵站著,林盛夏依舊閉著眼睛安逸的躺著……
天氣越是越來越陰沉了……
中緬邊境的環境大央並不熟悉,內容全是大央自己杜撰,有偏差之處大家不要介意。
另外那手藤纏樹是廣西民歌,本文內引用的是齊豫齊秦《印象劉三姐》的版本。
看評論區有親對大央一天一更頗有微詞,其實大央想說,雖然是一更,但是字數不會少給大家的。
兩更六千和一更六千是一樣一樣一樣的(此些廢話不計算在收費內真的不要錢)
相較於喧囂都市內並不太精準的天氣預報,邊境處的卻是極為準確無誤的,饒是白天還是晴空萬裏,隻要預報有雨,晚上定會下起。
葉以寧在準備完第二天的教案之後,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木椅發出刺耳的吱呦聲,嚇得她趕忙停下動作,生怕會讓林盛夏從夢中驚醒。
林盛夏的睡眠質量太差了,八個月前自己剛剛將她帶來邊境時甚至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飯也吃不下多少,不過才短短一兩周的時間就已經削瘦的不成人形,如果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小黃豆,她恐怕也不會那麼快的恢複過來,葉以寧如是的想著,伸出手來慢慢的將蓋在林盛夏身上的薄被掖好。
大雨將窗戶打的劈裏啪啦作響,透過模糊的玻璃窗隱約還能夠看到外麵那抹高大的身形依舊佇立在原地,電閃雷鳴之中,那俊美堅毅的麵容隱隱綽綽的。
葉以寧心裏是一點都不同情顧澤愷的,相較於林盛夏曾經受過的那些苦,顧澤愷現如今的又能算的了什麼?
她的視線落在林盛夏的手腕處,雖然已經經過了八個月的時間,但原本那麼好看的手腕處卻留下了這輩子都難以消去的疤痕,這也是葉以寧心裏的痛!
可跟留疤相比,葉以寧卻也是慶幸的,慶幸著林盛夏還能夠呼吸,惜之已經成了那個樣子,她真的不能夠再失去任何一個朋友。
葉以寧的眸光浮動,緩慢的站起身來,手裏拿了把黑色的大傘,將抵住門板的木栓打開,雨點劈裏啪啦的砸在被撐開的黑色傘麵上,隨後破舊的木門從外麵被帶上。
幾乎是與此同時,原本剛才躺在床上呼吸均勻的林盛夏卻緩緩睜開了眼睛,平靜無波的瞳孔內沒有絲毫的睡意惺忪,或許除了她自己,也沒有能夠知道剛才的她到底是真的睡著了,還是裝的睡著了。
在木門被打開的瞬間,顧澤愷驚喜的抬起頭來看向門口處,原本唇角彎起的弧度瞬間湮滅了下來,表情又恢複到一貫的深沉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