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剪一段日光,解愛情的霜(1 / 2)

顧澤愷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隻是沉默的用著襯衫袖口處的布料擦拭著林盛夏沾了血的手指,他額頭上的紅漬滴滴的落下來,可顧澤愷就像是沒有感覺似的,機械而又沉默的幫林盛夏擦幹淨。

“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林盛夏隻聽到顧澤愷這樣的開口,就連他的手指都是冰涼冰涼的。

顧弘文的話一下子梗在喉頭,片刻後隻覺得怒意衝天,抄起身旁的龍頭拐杖朝著顧澤愷便走了過去,卻在見到躺了一地的保鏢時腳步頓了頓。

他們躺在地上各個模樣淒慘,鮮血點點的落在地板之上,濃重的血腥味道刺鼻!

顧澤愷卻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顧弘文的眼睛,涔薄的唇瓣微張。

“我什麼樣子,爺爺有在乎過麼?”

顧澤愷一直以來倨傲的麵容此時繃得緊緊的,因著內傷與高燒的煎熬麵色顯得那麼蒼白,鷹隼般闃黑的瞳孔就這樣落在顧弘文的臉上,手上的白金戒指被血滴打濕。

涔薄的唇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依舊如平素抿的很緊,就算是痛的灼心了,顧澤愷也隻是將唇抿的更緊,唯獨隻有站在身旁的林盛夏,透過他些許的反應才能夠感覺出這個鐵一樣的男人心裏的煎熬。

“你是我孫子,我自然是在乎你的!”顧弘文的聲音響起,聽在顧澤愷的耳裏卻是無限的諷刺,甚至就連眼睛都幽深漆黑了起來。

“在乎我?”顧澤愷的側麵就像是雕塑似的,生硬緊繃,甚至就連嘴唇都抿的更緊,緊到最後隻剩下了最後的一條縫隙。

林盛夏突然就這樣將視線落在了他的側臉上,深深的凝望了他許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這麼多年來擠壓在心口的憤怒麼?

“如果真的在乎我,當初你付的贖金為何除了上麵一層是錢之外,下麵都是用報紙填充的?我不知道爺爺你到底是想要讓我活著回來,還是讓我直接死在山裏麵!”

顧澤愷的眼神越來越濃黑,這個隱藏在心裏最深處的秘密已經堆積了太久太久,久到顧澤愷自己都開始懷疑起,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裏的存在!

顧弘文布滿皺紋的手緊緊的攥著龍頭拐杖,似是沒想到顧澤愷竟然會掀起當年的舊賬,更加沒有想到他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林盛夏的眸光突然恍惚了下,腦海裏似有什麼片段劃過,慌張的低垂著頭,猶如海藻般柔軟的發絲絲滑落臉頰,將她大部分的情緒都給遮擋住。

“這麼多年我事事順你的心,就連迎娶顧太太,我最終也是妥協了!”顧澤愷喉嚨幹啞,就連低沉的語調都帶著破音。

“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肋骨處傳來的疼痛尖銳,他茫然的站在原地,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冷,可片刻之後又熱了起來,兩股溫度在體內焦灼著他。

“別忘了,顧家還有允兒,如果我破例為你付了贖金,萬一以後旁人在盯上了允兒,難道我還要次次你們付贖金麼?”

顧弘文的話像是硬從嗓子口擠出來似的,解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所以你就用這樣的辦法掩人耳目?所以你就用報紙當錢壓在下麵?你知道那些綁匪看到了之後對我做了什麼?”

顧澤愷的大掌不由自主的緊鎖著,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淌著血,彙成一股沿著鋒銳的臉頰滑落下來!

“那天他們也像剛才那樣抄起酒瓶來對著我的腦袋猛砸下去,玻璃片碎了之後紮傷了我的眼,後來我才知道如果在多那麼一寸,我的眼睛就瞎了!”

顧澤愷身體僵硬的握緊成拳,骨節因為太過於用力而泛起了白色。

“你以為這是最過分的麼?這不是最過分的!”

顧澤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他承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劇痛時,當他最彷徨無助時,那群人往他嘴裏灌了不知名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東西,後來在被蘇暖救出去之後,在逃亡的路上他也不會因為承受不住藥效,壞了她的身子!

“不過這些對你來說都無所謂不是麼?因為你現在有顧淮南了!”

克製這胸口泛濫的怒火,他的雙拳緊緊的攥在一起,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顧弘文,這是在自己被綁架之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將那日的情形說出口!

林盛夏的指尖微微的顫抖著,甚至幾乎是下意識的將自己纖細的手指沿著他臂彎處的襯衫滑落了下去。

帶著戒指的手指慢慢的,慢慢的握住顧澤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