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十指緊扣!
“別害怕,有我在。”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傳進了林盛夏的耳中,她深深的將臉埋入到顧澤愷深黑色的襯衫內,淡淡的煙草味道襲來。
林盛夏安靜的將自己全然埋入到顧澤愷的懷中,她是信任她的,在這個世界上除卻兩個好友之外,她唯一能夠信任的男人恐怕也隻剩下了顧澤愷。
這是她的丈夫,這是她的天!
“進去見見你朋友,然後我帶你回家好好休息下。”顧澤愷低沉醇厚的聲音宛如美酒般誘人,此時聽起來卻是誘哄的口吻。
林盛夏點了點頭,順從的直起身子,不過片刻臉上的表情恢複了往常的平靜。
“顧太太――”
在林盛夏轉身推門要進病房之前,顧澤愷叫住了她。
林盛夏緩緩轉過頭來看著顧澤愷,眼神裏泛著淺淺的疑惑。
“笑一笑。”顧澤愷霸道的開口,異常英俊的臉孔線條分明,帶著強勢。
林盛夏如他所言淺淺淡淡的笑了下,卻聽到耳邊哢嚓一聲,顧澤愷的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手機,將她剛才的笑顏拍了下來。
“顧先生,你好幼稚!”
林盛夏推開門走進了病房,而此時醫生正在幫惜之插著導尿管,惜之睜著眼睛隻是看著天花板,葉以寧背著身子似是不敢麵對這一幕,溫致遠卻隻是緊握著慕惜之的手,安靜的貼合在臉頰一側。
因著溫致遠是在右邊,林盛夏隻能走到左邊來,她從未見到過這樣的惜之,記憶裏她總是溫柔的陪伴在自己身旁,而現在――
惜之卻成了這樣。
林盛夏泛涼的手指輕柔的覆蓋在慕惜之緊緊攥成拳頭的左手,似乎從手術的第一刻開始,她就沒有鬆開過那隻手。
導尿管插好之後,醫生沉默著離開,這樣的情景在醫院裏她每天都可以見到太多太多,就是不知道這女人的丈夫到底能夠耐心的陪伴這個女人多少日子。
在現實麵前,愛情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惜之的情況算是比較嚴重的,雖然能夠自主呼吸,但其他的功能卻全部都要倚靠儀器來維持。
“溫致遠,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之前說過的話。”林盛夏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惜之攥緊的手指,冰涼涼的,像是――
死人般!
這樣的念頭一經出現在腦海內,林盛夏的心微微顫抖了下。
手指緊扣在惜之的指縫內,卻意外的觸摸到不一樣的質感,像是惜之在手心內握著什麼東西。
林盛夏的眉心疑惑的蹙起,惜之的手心裏捏著的是什麼?
溫致遠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了,林盛夏用著緩慢怕傷到惜之的力度輕柔的將她手指移開,裏麵一枚白色的紐扣赫然的出現在惜之的手心裏麵。
林盛夏隻覺得腦袋裏似有一根弦崩斷了似的,紐扣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慕惜之的手心裏,一定是在她墜樓之前曾經發生過什麼意外,才會將這枚紐扣緊緊的拽住,直到現在都不撒手!
她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起,那種從未有過的憤怒席卷全身,幾乎要令林盛夏的理智喪失的幹淨。
惜之到底在墜樓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到底是不是意外墜樓?這些問題的答案,隻要找到了這顆紐扣的主人,一定就可以清楚的解答!
隻是這顆紐扣到底會是誰的?到底是誰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將惜之往死路上逼?
林盛夏因著憤怒全身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她目光陰霾的落在睜著眼睛的慕惜之臉上,心頭壓抑著滔天的憤怒。
林盛夏麵沉如水,她隻覺得憤怒的火焰在心頭不斷的翻攪著,可越是如此麵上卻越是不顯。
沒跟旁人說一句話,她隻是安靜的將手心裏的紐扣握的更緊,其實林盛夏的心裏也很清楚,這間醫院這麼大想要找一件缺了紐扣的衣服實在是太過於困難。
隻是看那紐扣的樣式,卻更像是醫生所穿的白大褂。
想到這一點,林盛夏默不作聲的鬆開了惜之的手,向著門外的方向走去,一雙幽井般的眸子裏沒有任何的波瀾。
站在門外倚靠著牆壁而立的顧澤愷恰好抬起頭來,與剛出門的林盛夏相互對視著。
“你怎麼還在這裏?晚上不是就要坐飛機回邊境了麼?”林盛夏不著痕跡的將紐扣揣進口袋內,走到顧澤愷的身旁收斂起所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