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金屬落在桌子上的聲音清脆。
元牧陽涔薄的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冷笑――
蘇暖剛到巴黎,便在林盛夏租來的別墅內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養母。
“媽,你沒事吧!”蘇暖猛地撲到床邊,止不住的淚水滾落了下來,直到下了飛機之後她終於忍不住的不甘心了起來,明明澤愷愛的人是自己,為什麼林盛夏要設計那麼多的手段來逼迫自己離開他!明明自己距離富足的生活就隻相差一步了,就那麼小小的一步!
隻差那麼一小步她就可以擺脫掉窮困的生活,當年如果不是因為貧窮的關係自己又怎麼可能會考軍校,她原本想要結婚之後就複員回家來將養母接來一起過好日子的,可是為什麼林盛夏會突然的出現?為什麼林盛夏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將她這幾年的所有努力都抹煞掉?她可以為了補貼毫不猶豫的去非洲執行任務,她不要澤愷的錢是不希望他看輕自己,可是那並不代表她不向往那種豪門裏的生活!
蘇暖的養母聽到聲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那張看起來略有些疲憊。
“這裏是哪裏?有人跟我說你要帶我來看病,你哪裏有那麼多錢!不是跟你說過不論多麼困難都不能夠跟你男朋友伸手了麼!”插著輸液管的手背無力的搭在蘇暖的手上,溫暖卻也帶著濃濃的粗糙感。
“我沒跟他要錢,我和他分手了,我去非洲的補貼下來了,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出來玩了,所幸我就幹脆帶著你出國好好休養一下!”蘇暖一邊說著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而她的養母聞言卻皺起了眉心。
“分手?為什麼分手?好好的怎麼會分手?”一邊說著一邊咳嗽了起來,她的身體一向都不好,聽到蘇暖這麼說更是情緒激動了起來。
“因為顧澤愷要結婚了。”蘇暖說著,豆大的眼淚瞬間滾落下來。
“你說他姓顧?”蘇暖的養母突然眼睛大睜,直直的看著蘇暖。
蘇暖驚愕的忘記了哭,隻是呆滯的看著養母――
其實,這是一頓氣氛很壓抑的晚餐。
葉以寧與慕惜之頻頻用眼角的餘光看向林盛夏,她的表情越是安靜越是讓他們擔心。
剛才盛夏剛剛將結婚證拿出來時,在清楚的看到那上麵的兩個名字之後,原本一向性情溫和的唐淮南卻摔門而去,沒給盛夏留絲毫的麵子。雖然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插曲,但是唐淮南最後留下的那句話卻耐人尋味極了。
“告訴我,你沒有用我的事情逼走蘇暖!”
唐淮南又是如何與蘇暖扯上關係的?葉以寧與慕惜之不明白,隻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依舊安靜的林盛夏著實的令人心疼。
“盛夏,你結婚這是好事啊,更何況你嫁給了你一直想嫁的男人,我們都為你高興!”慕惜之率先打破了寂靜的氛圍,她的聲音一如往日的溫柔,桌下的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葉以寧,希望她可以說句話令林盛夏好過一些,眼神無意的落在林盛夏的手上,卻意外的看到那上麵纏著繃帶。
“盛夏,你的手怎麼了?”慕惜之見狀心疼的要命,葉以寧聞言看了一眼林盛夏,卻見後者對她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沒事,隻是不小心碰傷了而已。”不想要讓慕惜之擔心,林盛夏所幸選擇了隱瞞,他們仨人之中,慕惜之的生活是最單純的,所以有些事情她與以寧會選擇對她隱瞞,隻是因為不想要讓她過於的擔心,畢竟慕惜之與他們的性子不同,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胡亂的妄想,寢食難安。也可以說仨人之中,她的性子是最柔弱的。
“盛夏,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讓顧澤愷同意與你結婚的,他對那個蘇暖的感情我卻是看的清楚的,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嗎?”慕惜之的聲音柔柔的,說出的話恰好也是葉以寧內心裏所擔憂的,盛夏一意孤行的和顧澤愷結了婚,真的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盛夏原本就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現在與顧澤愷結了婚,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裏跳到另外一個火坑內,他們這些做朋友,怎麼忍心讓她在這惡性的循環裏迷失自己?
更何況在一段無愛的婚姻裏,在嬌豔的花沒有雨水的灌溉早晚也會枯萎的!
“難道你們不為我高興嗎?不論如何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林盛夏不是不明白他們兩個人的擔心,或許從自己接近顧澤愷的那一日開始,她就已經不能停止自己的癡念。
葉以寧在心裏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她何嚐不明白盛夏的心呢?畢竟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想到沈晟勳對待自己無情的態度,她又有什麼資格去說教盛夏呢?舉起盛有紅酒的高腳杯,葉以寧反倒成了最先釋懷的人。
“別忘了你曾經說過的話,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和惜之當伴娘。”有時候閨蜜之間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一個眼神,便互相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