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文帝見遠航主意已定,也不好多說,隻是有些惋惜,“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想來是不會更改了,朕便準了你。但你要記得,你永遠都是大梁的肱骨之臣,朕的皇宮隨你出入。”
遠航心下感動,雙膝著地跪下,給印文帝叩了三個響頭,起身說道:“多謝聖上抬愛,那守備府我便住著了,您再建個給新的守備吧。”
遠航這一說,印文帝才想起他先前為何非要那宅子,敢情早有預謀,自己又中了他的套。
請示了印文帝,遠航從書房出來,由王進引著去了福熙宮,他要去看看皇太後。
“我說葉大人呀,你好好的官不做,偏要去做尋常百姓,咱家真是糊塗你了。”王進在書房門外聽的仔細,心中這個著急。既期望遠航改了主意,又盼望皇上不允他。直到遠航從書房出來,王進已經埋怨他一路了。
“嗬嗬,王公公,人各有誌,如今我為百姓,日後還要王公公多多關照啊。”遠航閑著也是沒事,跟王進耍起嘴皮子。
“得了,已然這樣,咱家說也無用了。”王進一擺手,停下步子側身給遠航施禮,“咱家一輩子記得葉大人的好,莫說大人需要,隻要誰敢對您不敬,咱家必叫他好看。”
遠航回禮扶起王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向前走去。看來無根的家夥,也是講情義的。
進來福熙宮,遠航給皇太後請安,告訴她自己已經辭官,即將回江州。皇太後知道陳福一事過後,自己這裏風平浪靜,都是遠航之功。一番叮囑遠航善待屏遙公主後,皇太後親選各式首飾,賜予遠航幾位夫人。遠航待她們謝過後,離開了福熙宮。
無官一身輕,遠航出來皇宮,站在宮門外長呼了一口氣。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自己離開後堂前一定要去拜別一下,那便是對自己有著知遇之恩的展護。
展護閑來無事,正在府中午睡,忽然覺得下巴有些疼痛,睜開眼睛一看,遠航正揪著自己胡須,對著自己嘿嘿笑著。
“哎喲,你個混小子。”展護起了一下身,沒有起來。遠航急忙鬆開他胡子,伸手扶了他一下。
展護坐了起來,轉身將雙腿放下床,塞進了鞋子裏。
“遠航啊,老夫前陣聽說你在前方立了大功,心中這個高興呀。聖上又降旨封你為左司使,官位都跑老夫前麵去了。”展護從心裏愛護遠航,時時打探著他的消息。得知齊國被滅,遠航建功,就好似自己立了功一樣,那夜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不敢,不敢,小子永遠在您屁股後。”遠航笑著將他扶起來,一起走到外廳。
展護讓他坐下,又問道:“你何時回的後堂,為何而回呀?”
遠航未加隱瞞,直說了是為辭官而來,聽的展護直晃腦袋。
“你個混小子,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還給辭了,不是打仗傷到了腦袋吧。”展護被氣的不行,伸手要摸遠航額頭。遠航一閃腦袋躲過,笑著說道:“您老放心,我這腦袋貴重的很,怎會傷到。”
“唉!”展護無奈的搖搖頭,用怪怨的眼神看著遠航,“你辭官後要去做何?還是回去開酒樓?”
遠航撲哧一下笑了出來,笑的展護莫名其妙。
“我說展大人,是我傷了腦袋還是您啊?”遠航將身體湊過去,小聲說道:“我好歹也為官幾載,咋還不弄點過河錢,還用得著開酒樓嘛。”
“啊,也是,也是。”展護幹笑了幾聲,忽然伸手給了遠航一個響頭,“膽子不小啊,看來沒少斂財呀。”
“哎呦,您老這大年紀了,怎得手勁這樣大。”遠航捂著腦袋使勁揉著,有些冤枉說道:“我那都是應該得的,皇上有意賞賜我的。”
展護點點頭,語重心長說道:“即是皇上賞賜,你自然留著,可不要在百姓身上搜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