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冰冷的鐵窗,這種有形的監牢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哪怕,自己在這裏已經呆了快一年了。
不過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他原本是一個軍人,一個常年執行危險任務的軍人,隸屬於某支沒有番號的部隊的王牌突擊手。
他師父曾經告訴過他,沒有扛過槍殺過人進過宮,人生都是不完整的。如今的他槍已經扛過了,敵人也幹掉了不少,而這號子也蹲了近一年。按他師父的話來說,也算是修行圓滿了。
可是他卻很愁,因為他九年黴運還沒有走完。
作為被道士養大的孤兒,對於命他還是挺信的,特別是黴運。不然,他不會被人扒了軍裝。
看著床上折的整整齊齊如同豆腐塊的被子,還有旁邊床上正打著呼嚕的中年男人,楚易有些恍惚。
“財哥,財哥。”楚易走到那個男人旁邊叫了兩聲,見對方沒吱聲也沒再搭理,然後走到自己的鋪子底下摸了幾圈,摸到了一條封裝的白沙。
這玩意,擱這區都人沒有鳥。
為啥,因為關這區的都是有錢的主,犯的事也不大,最多的六年,少的也就一年。
就拿和楚易同室的老財來說吧,他實際上是一個毒犯,但卻是因為聚眾鬥毆致人傷殘進來的。當然,這是有人排的局,目的就是為了讓楚易接近他。然後借機收集老財的犯罪證據,將他的整個販毒集團給瓦解了。
老財,江湖匪號財王。此人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抽你媽蛋的煙,這種爛煙你也好意思往嘴上放?”老財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一臉鄙夷的看著楚易。
“嗬嗬,前女友送的,怎麼能不抽?”楚易嘿嘿一笑,抽出一顆扔到了老財懷中,然後劃了一根火柴把煙給點上了。
“就是害你進來的賤貨?”老財翻了翻眼皮,拿起那根煙也抽了起來。
當然,他知道楚易根本不是因為女人進來的,而是因為他跟自己的親弟弟搶女人進來的。
“得,不提女人,提了燥氣。”楚易抽了幾口,就將煙放在手心一揉,然後靠在牆不說話。
“行了,明天哥哥出去後就讓人來撈你,到時什麼女人沒有,要幾個有幾個。”老財猥瑣的笑了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老哥,你就別安慰我了。就我這一沒錢,二還是沒錢的,能出去,笑話不是?”楚易翻了翻眼,準備躺下睡覺。
老財哼了一聲,跳到了楚易床上,壓著聲音道:“你不信哥的本事?”
“信,哪能不信啊,八年,你活生生的減了六年,這本事一般人沒有。可我……我出去後該幹嘛?”楚易假意一臉茫然的看著老財,一副天然呆的樣子。
“想幹嘛幹嘛,總之跟我混虧不了你。再說了,你在這裏頭不是又教計算機又教心理學的,出去怎麼也餓不死。”說著,老財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楚易,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算了,不和你扯犢,我先睡會。”楚易沒搭理老財,自顧的拉上被子蒙著臉,沒一會就睡著了。
老財回到了自己的床鋪,摸出枕頭下的中華吧嗒吧嗒的抽著。
“今天你生日哥也沒啥好送你的,等過幾天哥把你撈出去了好好替你慶祝一番。睡吧睡吧,睡著睡著你就自由了。”老財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抽著煙,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從楚易進這號子的第一天起就認識了,是一個狠角,形意拳打的很辣,第一天就把自己壓在身下猛搞一通。哪怕老財叫了一波人,也沒把楚易整老實,反而越發的暴力。最後,不得不請獄警出力,才讓楚易收了凶性。後來,兩個人漸漸打出了感情來。
起初,他一直懷疑楚易是警方安進來了的臥底,但通過近一年的觀察老財感覺楚易不是臥底,哪怕他在SJ當過三年的兵。
老財就這麼盯著楚易,整整盯了一下午,直到晚上的時候他提前被人提走了,才離開了號子。
老財前腳剛走,楚易後腳就坐起身來,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他知道,自己也快出去了。
老財出去之前還交待過這裏的關係好好照顧楚易,所以他就算沒按點出監去吃飯,也沒人來打擾。
站在小窗口前,楚易望著那一輪隱約能看到的殘月,心裏低估道:“還有一個月,九年黴運就到頭了,希望不會再出什麼亂子。”
“咦,哪裏來的眼鏡?”楚易突然發現,小窗那裏竟然放著一個墨鏡,看造形很像是飛行墨鏡,一個字,酷。
沒多想,他輕輕一跳,將那眼鏡從上頭取了下來。
“難道是另一個生日禮物,老財送的?”楚易看了看手中的墨鏡,感覺它的材質十分的輕盈,放在手裏感覺根本沒有什麼重量。
“真他娘的酷!”這款眼鏡的造形很是拉風,比他平時想要的那一款美軍常用的飛行眼鏡還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