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我便更加笑了起來,“本宮並不這麼想,這宮裏頭的事兒就跟在朝堂上當官是一個道理,頭上有靠山呢,爬得就快就穩,若是沒靠山或者那靠山自己就不夠穩的,就難說有什麼好發展了,這就叫大樹底下好乘涼,嬤嬤不是當差不如人,是沒找到一棵好大樹吧?”
那老嬤嬤在宮中浸淫了幾十年,於事故人情上自是極伶俐的,她訝異的抬頭看我,隨即,她就撲通跪下了,磕頭道,“娘娘,奴婢隻求能為娘娘效勞,但有娘娘用得著奴婢的地方,娘娘盡管吩咐,奴婢萬死不辭。”
“嬤嬤言重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即便是本宮位尊正二品,身邊若沒個得力的,不也還是任人欺負麼,要不,前幾日焉能到這永巷裏來?”我笑吟吟的道。
她那樣聰明的人,自是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當下就連著的表忠心,而我的話也隻能說到這兒,又客套了幾句,便上了轎,轎簾一落,如飛的回了靜怡宮。
此時天早已大亮,我下了轎,便問迎過來的盼夏,“皇上下朝沒有?”
“回娘娘,皇上還沒回來,”盼夏答。
我其實也知道這個時辰上,淩禦風應該還在金鑾大殿,但潛意識裏不想讓他知道我去過永巷,聞得這句話,我便放下了心。
進屋坐下後,我喚進小喜子,讓迎秋找出幾件衣服包了,又命取二百倆銀子,一起讓小喜子送去永巷,告訴他,那一百兩是給那管事嬤嬤的,另一百兩,則讓其餘的嬤嬤們分了去,而那衣服,則是給雲嬪換洗用的。
想到雲嬪,我心下就有些發酸,雖隻是萍水相逢,然而永巷那大半日已經刻進了我的骨子裏,那種絕望和悲憤讓我銘心刻骨,若不是淩禦風心中另有打算將我接了出來,雲嬪的今日,就是我的明天了。
與其說我今天是在救她,不若說是給自己找個安慰,進了永巷的人,從沒有活著出來過的,那種看不到盡頭的絕望有多苦我知道,今天救出她來,就好像,被救的人是我……
但其實,我今天救她,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是被太後陷害進的永巷,而太後和皇後要殺我,她們要殺我……
我的拳頭緊緊攥起,指上的痛仿佛鈍燉的刀刺在心上,一刀一刀,疼到我渾身打顫,我拚命告訴自己,我不能忘記這一切,我不能忘。
而雲嬪,我雖還不知道她能幫我做什麼,但是我卻知道,我將她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出來,更用那一番話,讓她明白她和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此,我的命就是她的命,終有用得上的時候。
小喜子拎著包袱出去,迎秋便譴退屋內的人,低聲問我,“娘娘,永巷的那管事,您真打算要重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