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頭又點頭,“他是要過河拆橋,隻是有一點你說錯了,他的皇位還沒坐穩,就是因為沒有坐穩,所以他才害怕,怕父親將當年扶持他的心移到別人身上去,那時他屁股下的龍椅就成了斷了腿的破凳子,隨時就會翻了的。”
迎秋淚水早就糊了一臉,“這些爭權奪利的東西奴婢也不懂,奴婢就覺得皇上是不是多慮了,且不說老爺隻有您一個女兒,如今深宮為妃多麼的光宗耀祖,隻說這天底下哪有老丈人幫著別人去害自己女婿的,皇上好了不就是您好了,您好了就是老爺好了,這個道理誰不懂?”說到這兒,她拿絹子替我抹一抹淚,頓了一頓後又道,“再者說了,大晉朝又不是隻有老爺手上有兵,那葉將軍手上不也有兵嗎?兵部也有,就算老爺有反的心,又哪能不顧及朝廷的實力,老爺又不傻。”
我忍不住苦笑,這麼淺顯的道理,淩禦風確實不可能不懂,可是懂了又如何,沒有一個帝王會不愛自己的江山,為了江山穩固,任何的隱患他們都會不盡餘力的除去,我父親的兵力或許不能和整個朝廷對抗,但是葉子諾分析的對,若是父親真有了異心要保別人,那時和別人強強聯手,確實也夠朝廷喝一壺的,淩禦風自然是要防患於未然,能除則除了。
是嗬,想那宋太祖時,高懷德等人又何嚐就要反他,不還是被他一杯酒幾句話的釋去了兵權,防患於未然,就是這個道理了。
我心中憤恨,痛如刀絞,可眼前能做的就是不動聲色,一切盡等著葉子諾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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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時,宮中又出了一件事。
顧雲若那日說的對,葉筠,真的有孕了。
我正為父親的事揪心煩惱,而後宮事務卻煩得我整天不得安靜,我正想著要找個托詞向葉筠推了後宮協理之職,偏這時候傳出她有了身孕,宮中到處喜氣洋洋的樣子,我的話卻被堵在了嘴裏,再也出不了口。
至葉筠有了身孕後,她就閉門不出的安心養胎,眾妃明麵兒上多是歡喜不盡的樣子前往恭賀探望,都被擋了出來,唯有後宮事務在我處理後,內務府再由人送交坤安殿由她過了目,方才著人去辦。
我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她雖閉門養胎,卻並不打算將後宮之權真正交給我,如此這般以後,我就如那縣官的師爺一般,不過是當了她的下人,白替她操忙了一場。
隻是此時此地,我又哪裏還顧得了這個,好在迎秋心思縝密,處事得當,後宮的瑣事她處理起來如魚得水,我雖不能安靜,倒也省了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