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坐下,迎秋見我臉色沉沉的不說話,奇怪之餘,就來問我,“娘娘,才奴婢聽說皇後將後宮之事交由您打理幾天,您,您可是為這個煩惱?”
我點頭,“是啊,她不是省油的燈,今兒將後宮之事都交由我打理,若不是存心等著挑我的錯兒,就是她有身子了。”
迎秋一驚,“有身子?”
我看看她,“你一驚一炸的做什麼?還不確定的,但是不管是哪一方麵,對我都不是好事兒。”
說到這兒,我忍不住揉一揉額角,我正滿腦子都在為父親的事兒頭疼得緊,哪兒有功夫管這宮裏的一遝子事兒,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娘娘,小喜子回來了,”盼夏進來回道。
我精神一振,“讓他進來。”
小喜子一進門就向我道,“娘娘,那件事兒有信了。”
“快說,是什麼?”
小喜子喘一口氣,“良柱告訴奴才說,小祿子身上是什麼都沒有的,那封信果然已經不見了,皇上不欲張揚,隻命人暗地裏查呢,良柱讓奴才轉告娘娘,說讓娘娘放心,娘娘托他主子辦的事兒,他主子日夜放在心上,絕不懈怠的。”
我靠著軟枕愣了許久,突然就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砸在了地上,又是暗地裏查,在潛邸越王時,我落了胎是暗地裏查,進宮了,兩次有人向我下毒是暗地裏查,顧雲若落胎是暗地裏查,如今死了小祿子,丟了我父親的信,又還是暗地裏查,一切都是在暗地裏進行,淩禦風,你是無能查不了,還是膽怯不敢查?
雖說顧雲若的落胎和我那兩次中毒,都是我做的,可是我希望他查,隻有將這池沉水攪混了,很多東西才有可能浮上水麵來,我不怕他查到我頭上,我隻怕他不肯查。
可是現在,與其說他在暗地裏查了,我倒更相信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查的。
想到這裏,我對淩禦風便是深深的失望,想到這江山天下,我深覺悲哀,我錯付良人,先帝錯付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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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宮裏眾妃都到我這兒來請安時,我便命人在門外拒了,如今後宮有主,我不過是代替葉筠暫理後宮內務,若再以眾妃之首接受她們的早覲,便是對葉筠的大不敬,我絕不落人這個口實。
好在禦花園裏才出了事,有了葉筠的訓誡,各宮都在人人自危中,每日裏不過是些份例銀錢分派上的事,內務府、敬事房的人來請示時,我都讓迎秋替我拿主意了,自己的心思,依舊隻在葉子諾身上,他每日都會讓良柱傳信進來,卻說顧以同那邊並沒有什麼大的動靜,而關於父親的糧草,兵部呈上的冊子上,卻明顯的注明是已經發放出去了的,如今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那批糧草在押運的途中出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