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不交贓,這是世人都知曉的道理。但正是這麼一個舉世流傳的道理,卻很容易被那麼一個反其道而行的賊給鑽出一個大窟窿。論心機,沈淩確實不夠劉雲看的。
如劉雲所料,刀疤和沙沃雖然覺得劉雲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因刨開那些磚石和汽車著實不易,再者,刨開了又能怎樣,那樣的廢墟中,沈淩再強也隻能是屍體一具。要刨屍體還不如回去,雖然心中已有了分曉,但至少還能編上一個自欺欺人的理由,沒找到便還有希望。而在這麼的一個時刻,在這麼的一個地方,有希望才能有出路……
依舊是地上人無聲,周圍人沉默。唯有陣陣驚雷響徹天地。
終於,有人耐不住寂寞,也受不了那死一般的寂靜。
亨利站起身,一腳將腳下的那把AK47踢出屋子,然後不滿地道,“你們還要看多久?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們在這裏等死。不就是下雨嗎?怕什麼?我們現在就走,我就不相信啦,以前滿天的子彈都沒要了我們的命,這雨難道比子彈打在身上還要痛?”
“……”
TK本想起身阻止亨利,但轉念一想,卻又坐了下去,隻是一雙眼,總不經意地向沙沃和刀疤那邊看去,同時右手有意無意搭在身旁的槍。
但出乎TK意料之外的是,沙沃和刀疤都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就仿佛亨利踢飛沈淩槍的那件事根本沒發生一樣。
沙沃不語,望著屋外的雨,似乎還在等待。卻叫人不知他等的是誰?是沈淩?還是韓霜?
而刀疤則又回複他那懶洋洋的模樣,懶懶地道,“耗子這個樣子,哪裏也去不了!”
劉雲聞言,低著頭望著腳下的眼珠微微一轉,便立馬抬起頭來,鏗鏘地道,“沒錯,小浩是淩的親弟弟。現在淩不在,我們自然不能丟下他。要走也要帶上他一起走。”劉雲特意將沈淩不在的事實和必須帶上沈浩必然一起說出,如此之為,自然不是為了照顧沈浩。而是……
果然,不出劉雲所料。亨利聞言頓時不再耐煩,而是大聲嚷道:“帶上他?你們難道不知道他的傷勢嗎?就算他能挺過今夜,但你們也不要忘了,他受傷的時候身體百分之八十的位置都出了血。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感染上T病毒啦。帶上他?那和帶上一個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別?”
“哼……”刀疤一聲悶哼,眼中寒光一閃,雙眼死死地盯著TK,然後一字一頓冷冷的說道:“耗子是我們南昌人,那我就一定會將他帶出去。但你們要是覺得和我們在一起不放心,怕丟了小命的話,那你們現在就快滾。少他媽的在這晃來晃去!”
“你說什麼?”刀疤的話頓時將本就處於暴怒邊緣的亨利激火,“哢嚓”一聲,亨利手中槍頭已然指上刀疤的腦袋。
“找死嗎?”刀疤像是不知道隻要亨利的手指輕輕一彎,他的腦袋就會像熟透的西瓜一樣爆裂開來,灑遍整個屋子。他依舊是一副懶得動的樣子,也依舊是懶得出奇的話語,“不要以為淩少不在,你們就能憑借手中的‘洋槍’為所欲為啦。”
“哢嚓”
刀疤說話之時,黑仔手中的槍也抬起,直指亨利的眼睛。
霎那間,屋內的火藥味濃的出奇,TK和刀疤相互望著,亨利用槍指著刀疤,黑仔便用槍指著亨利,而史密斯則又用槍指著黑仔。
眾人俱是不說話,氣氛尷尬到了極點,並且有著一觸而發的趨勢。
“哼,開槍吧,最好都死絕啦!”這,自然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劉雲所最希望看見的一幕。不費絲毫力氣,讓本就不太和的兩方人馬相互火拚。反正對他來說,在場的人,沒一個是他的朋友,因為狐狸是注定沒有朋友的。而死的人越多,對狐狸就越有利。畢竟不用動手就能夠幹掉自己討厭的人是任何人都樂意看到的。而尤其是像劉雲這樣心機深如海的人。
“TK,難道你真的想我們大家先在這裏幹上一架?再死上幾個人就好嗎?”刀疤眼神微凝,閃爍著寒光的眼神頓時就像要刺進TK的心中一般,“雖然現在淩少不在了,但耗子對我來說也一樣是我的兄弟。不任是生是死,也不任他是否會變成喪屍,我刀疤,也一定會將他帶出去。而凡是敢和他過不去的人,就是和我刀疤過不去。那樣的話,就算是死,我刀疤也要和那混蛋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