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收拾好了,我們走吧?”流雲和明春抬著兩個大大的包袱,累得滿頭是汗。
“包袱裏都裝的什麼東西啊?好像很重的樣子。”千雪回過頭來微顰著眉。這怎麼帶呢?這麼多東西。
明春瞥了一眼流雲。“都是流雲啦。什麼都要塞進去。有些舊衣服明明不能穿了。還要帶著。就連燉藥的小鍋都在包袱裏。”
“明春,就你話那麼多。小姐自幼體弱多病,況且這紫砂檀香鍋還是老爺托人從外地帶來的。一定要帶著!”流雲翹著嘴巴,說話卻也不看明春。哼。
“好了。好了。帶著就帶著吧。我們雇個馬車就行了。”千雪紅了眼眶。睹物思人情愈傷,心裏也更加難受了。
二人看看小姐,也紅了眼眶。“小姐。”明春拉了拉千雪的衣袖。“別難過了,我們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救老爺和夫人也未必如夫人所說。也許……也許官府抓錯人了也不一定呢?明天說不定老爺和夫人就回來了。”
“我沒事,我們走吧。”千雪勉強的笑了笑,心裏卻自知。自古以來,不說錢權互宜,官商勾結,但以蘇家財大業大,即使不加以打點。無確切證據官府也是會忌憚三分,不敢輕易捉人的。可見,爹爹娘親此事關係重大,可謂凶多吉少。偷偷拭了拭眼淚。可黑色的瞳仁裏依舊是抹不去的擔憂和哀傷。
“流雲,你去備輛馬車,我們這麼多東西。徒步肯定是不行的。”
流雲疑惑的撓了撓頭“小姐,你不用坐轎嗎?要和我們一起坐馬車?”
流雲笑了笑“坐馬車也是一樣的。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要省著點花銷了。多攢下點錢,還可以打點打點,能去見見爹娘也是好的。”
“對,小姐想的真周到。”流雲應了一聲。便快步出府而去。
千雪回過頭,仔仔細細的將院落裏每一處都收進眼裏,記在心裏。閉上了眼睛。睫毛翕動處盡是淚滴。“明春,把門鎖好。丟了什麼東西,爹娘回來會不開心的。”明春靜靜的把門鎖好,難過的不敢哭出聲音。
“小姐,小姐。”
千雪剛回過神來,就看到流雲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額頭上汗津津的,臉頰也因為跑動的原因一片通紅。
“怎麼了?”千雪拿過帕子,替流雲拭了拭額頭的汗水。
“我剛跑過路口,就看到夏府的轎子和馬車在路口處等候了。所以我就又跑回來了。”
千雪微顰了眉頭,壓下心裏的疑惑。向路口走去。果真如流雲所說,夏府的轎子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清一色的月白長衫,腰間掛著夏府字樣的腰牌。抬轎和隨行的車夫一共八人。前方還站著一位褐色錦袍的男輕男子。刀削般的眉峰,堅毅刻薄的嘴唇,健康的膚色搭配櫻粉色的嘴唇差點讓千雪沒忍住笑意。
“蘇小姐,白楓等候多時了。”千雪不忍看那張櫻粉色的嘴唇,微微低頭頷了頷首。算是做了回應。
白楓抬手,身後的小廝便上前接過行李。放在馬車上。轎子壓下,千雪卻遲遲不上轎。叫住了去往馬車的二人。
“明春,流雲。來。隨我一起坐轎。”
“蘇小姐。轎子雖然寬敞,但丫鬟和您同坐。恐怕不合禮節吧。”千雪未應。
明春和流雲疑惑的停了下來。看向千雪,讀懂了自家主子笑意吟吟的雙眸。便開心的隨千雪一同坐進了轎子。片刻,轎子平穩的上路了。
“小姐啊,你為什麼讓我們兩個跟你一起坐轎子呀。那個什麼白楓都說了,不合禮數嘛。”流雲托著下巴,眨巴著眼睛看向千雪。
“也許從今以後我們要相依為命了,也說不定。但是在夏府和在我們蘇家一樣。你們兩個不必遵循什麼禮數。我們是姐妹。不是主仆關係。如果我把你們當作了下人,那到了夏府,你們兩個就更要受委屈了。夏府對我們的態度還未可知,我要先保護好你們兩個。”
流雲大眼睛眨巴眨巴,眼淚就掉了下來。撲到了千雪懷裏。明春也抿了抿嘴角,紅了眼眶。“好啦。你們兩個。現在還不是感動的時候。快別哭了,到了夏府,讓人看見了多不好。不要因為自己的情緒,就哭哭啼啼。否則,會惹得夏府的人不待見的。”
千雪給流雲擦了擦眼淚,滿臉認真的看著二人。不問前程,若無退路。身邊的人,亦再不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