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天微微泛冷,就知道今天太陽一定很好。昭然出門便低下頭,還沒有這樣出過門呢,渾身髒兮兮,連她瞧不起的紈絝子弟都躲著她,還斜著眼兒看她。她渾身不自在,她有時候在想,我如此都是為的什麼?
好吧,權當為了小叫花兒一個善意的窩窩頭吧!
“蘇姑娘,你先別走啊!”柳媽媽說。
昭然低頭,看了眼柳媽媽,停下腳步。
“你去的那個地方,可不能老在那裏,那裏的人可交不得!什麼時候,因為那裏的人得罪了誰,你可來找我,但是我告訴你,我隻幫你一回,什麼都是有限度的。”
昭然隻聽得一頭霧水,到時候再說吧!於是她繼續走。
穿過平康巷好像沒有昭然想像的那麼簡單,身邊的男男女女這麼多種風情,偏偏讓她一個二十歲的高中生看見,真是罪過罪過,愧對學校老師和父母的千叮嚀萬囑咐了。
她聽一個男生對她說過,有一種情感叫做自然流露,這不同於欲望,不同於情感的發泄,沒有恨,怨,嫉妒,和其他任何的感情,純純脆脆就是本性的流露,愛的流露。
昭然想,青樓裏的這些人恐怕都不知道這些吧!那些看似有錢的男子們,隻是為了炫耀和快感才尋花問柳,他們似乎得到了美人的垂青,但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自然流露。即使知道了有一種自然流露的東西,他們也找不到對的人去托付這種感情,即使找到對的人去托付這種感情也不會專一。
這時,聽到熟悉的聲音在唱《舞女淚》
:“
一步踏錯終身錯
下海伴舞為了生活
舞女也是人
心中的痛苦向誰說
為了生活的逼迫
顆顆淚水往肚吞落
難道這是命
注定一生在那風塵過。”
她把舞女淚的最後一段給去掉了。這樣還真是讓昭然同情起那些可憐的風塵女子。
誒?不對啊?舞女淚是哪個年代的歌曲啊,不該在現在翻唱啊?瞬間她就明白了,是薑老師在找她,嘿嘿,你在這裏可過得快活?我有事,先忙去,找我請稍後。
“昭然?”薑老師看到熟悉的背影,手中的茶碗放下,可又不見昭然了。
“怎麼樣,有效果麼?你說的那個人來沒來啊?”梅子問薑老師。
“有,有,謝謝梅子了,不過,怕是還沒把那人唱過來,你先得紅得發紫啊!”薑老師說。
“嗨,像我這樣的半老徐娘,隻盼著有人啥時候把我買回家,伴個憨老頭,了此殘生吧!”梅子看著樓下的看客,發著愣。
“那你到時候找個你愛的人,還是愛你的人?”
“女人當然找疼自己的了。”
“哦~。你肯定會如你所願,你看,這些人中有沒有你中意的,我來幫你做媒啊!”
“我就看昨天那個白俊書生挺好,不好色,對人和氣,可是不知道他為什麼今天就沒有來。”
薑老師想要噴茶但還是咽了回去,那白俊書生明明是昭然呀!聽孫爺爺說,那郭長恩每個初十都會在一個十分簡陋的小攤喝豆腐腦,吃油炸鬼兒,不管晴雨風雪從未斷絕。